了點頭,似是對自己的安危並不怎麼關心,只說了一句“我信的”,卻話語一轉開始說到了他的祖母邱老太君。
“此番我入獄,想來也不會有性命之憂。我父母雙亡,父親又是為國捐軀,聖上無論如何都不會讓我給楚應元那‘蠢貨’賠命的。”他這裡的蠢貨是指楚應元連自己的命都不要了。
人說退一步海闊天空,可他卻寧死不退,他心裡堵得慌,不得不罵他一句來發洩。
“只是祖母一直對這玲瓏閣十分期待,此次我陪著大皇子去了玲瓏閣,反倒弄砸了祖母一直以來的期望,怕是連這些遊戲都不能再宣傳了,我心中十分愧疚。如今我一想到祖母要為我日夜擔憂,我心裡實在難安。她老人家身子不好,年紀又大,還望叔父替我多多遮掩,千萬不要讓祖母知道此事。”
李茂一聽這孩子現在還在擔心其他人,心裡實在有無限的難過,恨不得對天長嘯一頓發洩才好。可他是長輩,又是這孩子如今唯一可以依靠之人,他若失態,讓李銳如何冷靜?
李茂只得做出成竹在胸的樣子安慰他道:“你放心,我已經吩咐過了,誰也不會告訴你祖母你出了事,玲瓏閣出了事。我會跟她說您最近功課實在太差,太傅不准你出宮回家。我也會和家中下人吩咐,這陣子無論誰來見你祖母一律不見。”
“只是這謊不可能撒太久,你務必要保重自己。等我想法子讓你洗脫了嫌疑出獄,你若是瘦了頹了,還是要讓老太太擔心。”李茂儘量語氣輕鬆些和侄子說話,“倒時候你祖母倒不是擔心你了……我看她會又拿著宮牌進宮告狀去,說宮裡人虐待她的孫兒!”
李銳擠出一個笑容,對著叔父笑了笑。
李茂進來找李銳,是為了想問清楚到底是什麼情況的。他必須要多聽很多人的說法,才能找到最核心的關鍵。
李銳是當事人,自然說的比口供或者掌櫃的春秋過的說法更加實際。李茂一聽是大皇子自己跑出來讓楚應元冒犯,被李銳護了才沒有出什麼事,心裡就知道這大皇子不是省油的燈,怕是想使什麼手段,正好被他這倒黴的侄子給化解了。
李銳後來說的和掌櫃的說的差不多,李茂知道了眾人沒有隱瞞什麼真相,也沒有添油加醋,這才放心的離開。
只是李茂從牢獄出去的時候,正好遇見了從大理寺離開的項城郡王。
兩人眼神一個交接,哪怕李茂站在三丈之外,都感受到了項城王那刺骨的恨意。
這恨意猶如實質,就如他喚醒了一隻沉睡的年老獅子,那年老的獅子正在迫不及待的想讓他看見自己的猙獰。
李茂對著項城王拱了拱手,心中不是十分在意。
此事他侄兒從頭到尾都是被牽連,所犯之錯無非就是折斷了項城王世子的手臂罷了,如今他家三代專業替皇族背各種黑鍋,他自己也已經感到厭煩。
項城王冷冷地看著李茂走遠,轉頭看了一眼大理寺。
“我們去宮裡。”
持雲院裡。
顧卿一臉期待的看著嘉雲的爹,就連嘉雲都帶著緊張的神情。
“怎麼樣?今日開業反響如何?”
“來的人倒是許多,但大部分是看熱鬧的。”掌櫃的拿著店裡的賬本,有些飄忽的回報道:“加之又是陰天,許多人不敢久待,所以也沒有多少收益。”
早上倒是有不少顧客買了乙等的回去玩,但他們店裡本就不靠乙等的賺錢,會員當時大部分都在後面玩,下午出了這事,立刻都跑了個乾乾淨淨,對生意也有所影響。
“不過還是有不少人定了甲等的遊戲的。有工部侍郎仇府府上定了XXXX、XXXX一副,還有欽天監一位張大人定了一副‘飛昇棋’,另有……”
掌櫃有些深思不定的讀著賬本,顧卿只當他是因為生意不好,怕他責罰,所以有些緊張,反倒開口安慰他:
“做生意,自然都是要慢慢來,急不得的。今日才開業,能有這樣的成績已經是不錯了,你做的很好,我也很放心。”
嘉雲他爹不知道該怎麼回話,只好跪下來謝過顧卿的賞識。
“得蒙太夫人誇獎,小的不勝惶恐。”
“那你先下去吧,店裡應該還有許多忙的。你把今日的賬本留下。”
那掌櫃留下賬本,如蒙大赦一般的走了。只是邊走他還邊在心焦,今日他倒是糊過去了,可是玲瓏閣如今已經被大理寺給關了,明日的、後日的賬簿到底該怎麼辦?
難不成他還要偽造賬簿不成?
這實在太難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