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這裡,方氏忙不迭地連連謝過老太太的“仁厚”,又許諾這幾年一定努力給老太太添幾個孫兒,讓老太太只管享福就好。
走出持雲院,方氏開始把“造人計劃”提上頭等大事了。她和老爺還年輕,感情也挺好,若平日裡努力些,孩子總是會有的。
上次是哪個家的太太說城外楊橋山有家送子娘娘廟很靈驗?還有劉嬤嬤上次說的那副方劑,可以考慮讓胡大夫看看,如是有用,就要調理起來了。
又過了幾日,方氏來回話擎蒼院收拾清了,可以搬了。
李銳搬走那天,李銘剛好回府休沐。顧卿把兩個孫子都叫在一起,讓他們在一起抓了次鴨子,釣了次魚。
“銘兒不經常在府裡,每次回來要記得要多在你兄長那裡走動走動。你們這一輩兒就你們二人,奶奶也不想說些什麼‘兄友弟恭’的虛話,但老話說的好,‘打虎親兄弟,上陣父子兵’,你二人感情好,日後出去也好相互有個照應。”
“奶奶放心,孫兒一定和兄長好好相處。”只要他不欺負我,哼。
“我一定會待弟弟好的。”只要他別老是對著您撒嬌打小報告。
看見兩個孩子這麼乖巧,顧卿欣慰地笑了。
李銳搬去擎蒼院的日子和在北園裡沒有什麼區別。大舅的夫子要到二月二以後才會來,所以李銳每天還是到顧卿的北園種菜養鴨。顧卿給他在雕弓樓裡安了個沙袋,每天叫他習完字後再打打沙袋,也算是一種鍛鍊。
二月二那天,李銳的大舅張寧親自帶著兩個先生和兩個武師上了門。
李茂一看,有一位竟是原翰林院致仕回鄉的翰林,荊南大族出身的“齊明輝”,此人文采了得,但為人也是出了名的散漫;另外一位叫“杜進”的,他也略有印象,彷彿是某一年的三甲。
這下就是連李茂也不敢怠慢,連忙叫來李銳行拜師禮,規規矩矩的在聖人面前磕了頭,敬了茶。又每人派了一個一等丫頭,兩個二等丫頭伺候著,小廝書童各兩人,把他們當半個主子對待。
這可不是什麼寒門請來的“才子”或宿老!李家自己就出身荊南,荊州的大族“李齊江劉”,“李”和“齊”就在南方。李家人多,自家老公爺當年連分支都算不上,拉出去也有好幾百口壯丁。齊家卻是一等一的人才濟濟,只是人口單薄。
薄待了這位“齊先生”,怕是老家的老人們都要上門來敲他脊樑骨的!
兩位武師倒看不出有什麼不凡,只是走起路的步態和其他人不太一樣,和老公爺留下來的那幾位家將看起來相似,怕也是上過沙場的。
李茂把兩位武師安置著和李府那些老家將們住一起,也算是客卿的身份,有丫頭和小廝伺候著。只是這兩個武師好像確實是一身武人的習氣,到了信國公府沒兩天就開始和院子裡的老將們切磋,倒惹得許多小廝和丫頭每天偷偷在角門裡扒著看。
府裡來了新師傅,李小胖也有好多天沒時間來持雲院找顧卿,顧卿一下子少了個事做,不免冷清的很,每天就帶著丫鬟們琢磨著要弄點東西打發時間,有這些下人們逢迎著,顧卿總算是調整了過來。
到了二月二十八那天,方氏果真讓牙婆子們把第一批的小姑娘小男孩給帶進了府。
這時候府裡粗使下人倒是不用再找,缺的koi是聰明伶俐,或者會識字算數的小孩子。這些下人年紀不能太小或太大,太大有了性格,不好管教,太小一時不得用。只有那七八歲到十一二歲間的最好,慢慢調教幾年,就可派上用場。
方氏找人要求高,所以正月裡就去要了人,挑到二月底人才送來。
世道越昌平,家生子就越顯得其重要。現在又不似往前十幾年那樣又是兵禍又是天災,到處都是賣兒賣女的。這些年老天有眼,風調雨順,老皇帝和當今聖上都是輕徭薄賦,又在每鄉里都提供種子和農具。戰亂過後,到處都是可以開墾的土地,人卻不夠,只要不懶不病,無論如何都有口飯吃,決計餓不死,賣兒鬻女的人也少了許多。
官牙裡的人口,大都是犯官家罰沒之人,或是失了雙親自賣自身的,也有家人苛刻被賣掉的。也不知張寧到底多大的本事,竟然能塞了人進去,還一定能讓牙婆子們給領進來。怕是年前得到趙氏的來信,早就開始準備著了。
顧卿到了這裡,對於被人服侍這點,一點也沒有她想象的那麼難以適從。人類真的是天生就有奴役性,她被人伺候多了,從最早接一杯茶都忍不住想要說聲“謝謝”,到現在毫無心理負擔的就讓別人給她敲敲背什麼的,轉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