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中孫子年幼頑皮,不得不嚴加管教。你是祭酒之子,肯定家學淵博,老婦人一點微末手段,倒教你貽笑大方了。”
信國公的母親?信國公府,那不是……堂叔待的地方嗎?
真是大水衝了龍王廟了。
“國公夫人自謙了。其實……老夫人可不必懊悔燈籠無處可買。小生那位畫燈籠的叔叔齊耀,就在貴府教導兩位小公子,老夫人可以讓堂叔再給您畫兩個,相信家叔必不敢拒。”齊邵笑的露出了小虎牙,再配上那一對酒窩,直把顧卿的心都給萌化了。
十七八歲青蔥滴綠的少年啊,你勾起了怪阿姨一腔熱血為哪般!
咦?齊耀?這名字好熟啊。那不是明輝先生的名字嗎?
“哦哦哦,你是明輝先生的子侄?那我們兩家算是故交了!”顧卿幸福地眯起眼,“你也是個好孩子,以後經常來信國公府玩兒啊!我那兩個孫兒也沒什麼府外的朋友,有你這樣的年長同輩,應該能得不少長進。”
這少年家裡肯定不窮,這麼年輕的少年,居然帶著一堆學生來西市弄什麼“燈謎”,要麼就是“社會實踐”,要麼就是為了想賺點零花,無論是哪一個,這個少年都是一個不一般的孩子。
人說“荊南齊氏”代代人才輩出,真是一點也沒錯啊。
最主要的事,這麼漂亮的少年,如果可以每天在自己面前晃晃養養眼,顧卿覺得自己都有活下去的勇氣和信心了!
另一邊,那個鬧事男人的聲音已經到了幾乎咆哮的地步,齊邵擔心的看了一眼,轉頭對顧卿說:“老夫人的孫兒年紀尚小,家人又不多,要不我們還是跟過去看看?”
顧卿擺了擺手。
“我這兩個孫兒,最是主意多,膽子又大。以前都是在窩裡橫,今兒且放他們出去經經世事。若是吃了虧,就當長個經驗,讓他們知道一山還有一山高的道理。”顧卿一點也不擔心兩個孩子,“不過,我是覺得吃不得虧的。”
能讓信國公府在面子上吃虧的,怕要上面那位來了才成。
若沒有“仗勢欺人”的勢,還去欺個毛的人啊。
“我們就在這裡看著吧。若要動手,我這些家將們也不是吃素的。”
那直面蠻橫男人的書生一點也沒有顯露出怯色。
“就算兄臺執意要‘仗勢欺人’,我也只能受著。小生和朋友們在此設下‘燈謎局’,本就不是為了人人都能買到花燈的,兄臺若是要買燈,這東西二市什麼樣式沒有?兄臺還是把錢收回去吧。”國子監監生陳修把十兩紋銀推到那男人的手邊。
“你這是敬酒不吃吃罰酒!今兒這燈,我是要定了!”
那男人身邊的女眷拉了下他的袖子,似乎是覺得很丟臉的樣子,可這男人好像氣過頭了,完全不理,直接把燈搶到了手裡,嚇得那執燈的童子一聲尖叫。
李銳和李銘走進內圈的時候,正好看見這一幕。
“把燈給放下!不告則取即為偷,你是要偷東西嗎?”李銘一聲清喝。
“弟弟,你這就說錯了。他拿了東西就要跑,明顯是搶嘛!”李銳故意大聲地和弟弟一唱一和。“居然有人帶著家眷出來搶劫的!”
陳修見終於有人來阻止,心中一喜。可再一看,只是兩個孩子,失望之情無以言表。
他只是國子監的監生,而非蒙蔭入學的廕生,家境貧寒,雖堅持心中傲氣將紋銀推回,但心中依舊是惴惴不安。
他敢這麼做,原本有大半的原因,是因為這燈謎聚集了許多的遊人,他料定這男子不敢太過囂張的緣故。誰料這人真是個混人,無論怎麼說,他非要把這盞荷花燈給那身邊的女子,而且這男人身後的家丁也是對他怒目而視,怕是隻要主人一聲號令,就要來咬人。
他只盼著同學齊邵快點過來解圍,踮起腳尖一看,卻瞧見他和一位老夫人聊起了天。
‘齊邵啊齊邵,若是個美貌女子讓你無暇他顧,我也認了,可只是一位老夫人而已,卻棄友不顧,未免也太過分了吧!’
可憐他這一身傲骨是維持住了,恐怕等下就要被敲個粉碎。
真是長歌當哭,長歌當哭哇啊啊啊啊!
“黃口小兒,也學大人多管閒事?走遠點!”楚應元搶得花燈,扯著身邊的妹妹就要走。
李銳一個眼色,帶著家將堵住了他的路。
李銘顛著小方步,昂著頭慢慢地走到了哥哥的身邊。
“過我而不假道;鄙我也。”李銘搖著腦袋,笑著說,“汝甚愚,亦知吾等心意,餘欣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