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也不能代替孩子的父母做決定,更沒有權利要求除了他。
原本是想要方氏以“小產”的名義消失在人前的,現下卻不能那麼快發作了。
只是這方氏又懷了身孕,怕是想要藉著肚子裡的孩子作怪,為了防止再生事端,錦繡院還是隔離開來,讓方氏離群索居比較好。
等她生完孩子,就依皇后所說,將她遠遠地打發到莊子上去,或者說傷了根本,就關在偏院裡一輩子不要出來,這樣李銘的前程既不用耽誤,也不用讓李銳心裡背什麼包袱。
殺人未遂判個終身監禁的無期徒刑,就算是現代,也不算輕了。
顧卿心思簡單,並沒有想太多。在她看來,一個家庭能夠和睦當然最好,若不能和睦,他們就不要和那個老搗亂的人一起玩兒就是了。現在搗亂的人在皇后那留了案底,兩個孩子也都好好的,她繼續做她的老太君,除了以後要管家,真是沒有什麼不滿意的。
她心中舒爽,便吩咐四雲把那些打好的金錁子銀錁子,以及本來準備好要發給下人的荷包都送去前廳。
她這一年一度的“散財婆婆”,又要來也!
這廂裡,顧卿準備帶著一堆下人去高高興興的發銀子,李銳的心中卻如墜冰窟一般。
他跟著刑房的下人一起來了刑房,進了小牢房,果然看見那劉嬤嬤和神婆死在了一起。
刑房小,本來就只按男女分開,這二人都是女人,便被管著刑房的下人關在了一起。也不知道是哪裡出了差錯,原本兩個人都是被捆著的,這劉嬤嬤居然鬆開了繩索,活活掐死了那神婆,然後自己也碰壁死了。
她死的這般堅決,實在讓人覺得蹊蹺。
那下人說自己內急就出去了一刻鐘,回來就是這樣了。府裡的私刑原本就不常用,下人犯了錯最多抽一頓鞭子,要不然就直接扭去送官。這刑房以前都是關著犯了事要去送官的家人,刑房的下人管理的也很粗疏。
誰料就這麼一大意,就出事了。
這一出事,讓李銳彷彿吃了個大蒼蠅。他覺得自己的府裡像是有著無數的大窟窿,什麼人都可以把手伸進來。
劉嬤嬤是嬸母身邊的心腹,嫁入府裡的時候,方府為女兒挑選的陪嫁嬤嬤,在府裡呆了十幾年,就連他的身邊,都有一個她的侄孫在做書童,她在府裡的影響可見一般。
此人對嬸母忠心耿耿,人又謹慎,能力才幹都不弱,以前他在錦繡院裡時,見了她也還尊稱聲“劉嬤嬤”。雖然巫蠱之事都是她在推波助瀾,甚至神婆也是她帶進府的,但罪不至死,如今她掐死神婆,又撞壁而亡,很難不讓人想到是受了嬸母的指使。
無論這事情是不是嬸母乾的,這神婆一死,都已經坐定了事實了。
他從錦繡院回來,對嬸母要用壓勝之術害他的事情產生了懷疑。嬸母那般樣子,不像是會一步步算計,刻意得了他的頭髮和八字來害他的樣子。
他本想第二天再細細問過,看看這背後是不是另有主使之人,可現在神婆和劉嬤嬤都死了,除了那口供和扎著生辰八字的人偶,竟已是死無對證。
這形式一下子逆轉直下,讓李銳也感到頭痛起來。
此事若不是嬸母乾的,那就是有人居心叵測,聽說嬸母在找神婆,將這神婆安排進了府裡。怕是無論有沒有給奶奶驅邪的事情,這巫蠱之事都是要揭發出來的。
事情牽扯到巫蠱,要麼是最後攀咬到嬸母身上,讓他對嬸母和叔父產生猜忌;要麼是沒有掩蓋住,有人檢舉揭發,或者就是安排此事之人揭發,全府上下都要受責罰;
無論這事他們有沒有被發現,他們府裡都會因此而元氣大傷。這一石二鳥之計,實在是太過惡毒。
現在就不知道這劉嬤嬤到底是別人的死士,還是這神婆說了什麼把劉嬤嬤嚇成這般樣子。無論是怎麼回事,這後面的勢力都不小,而且心眼毒辣,一定要讓他們信國公府不好過。
一想到不知道在何處,有毒蛇一般的勢力在一直盯著國公府,想要一個個把他們拉下水,李銳就不由得打了個寒顫。
他看著牆壁上的鮮血,和眼睛舌頭都伸出來了的神婆,轉身離了刑房。
“給我備馬,我要出府。”
他要去找舅舅。
西園裡。
三十那晚李銘和兩個哥哥熬了一夜守歲,直到天亮才睡下,小孩子不比大人,經不住熬,所以李銳早就出了府,李鈞也被顧卿叫去發銀子去了,只有李銘在雲中小築裡一覺睡到了晌午時分才醒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