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後汾州大雪越下越大,京中卻沒有來人,作為主官的布政使也不著急,左參議劉鵬不免心中生疑,就暗地裡派人去檢視,後發現那使者滯留在某個驛站中,並沒有上京。
理由是驛站馬匹凍傷,無馬可用,他自己的乘馬馬蹄凍壞,自己也得了風寒,病在驛站中。只是不知為何那驛站裡竟無人回報也無人照顧,導致那使者差點因為風寒而病死驛站中。
汾州產馬,汾州驛道的每個驛站中都有至少五匹馬負責換乘。即使是凍傷,也不可以一匹馬都沒有。這位叫劉鵬的參議老成持重,並沒有輕舉妄動,而是繼續慢慢調查。
而後大雪,馬場又有人來報。兵部在汾州直轄的馬場裡因為天寒突發了疫病,駿馬紛紛病倒,為了防止健康的馬也受到傳染,牧丞要求焚燒馬屍,就地掩埋。
汾州軍政是分開的,這馬場之事並不歸布政使司管轄,上報此事,也只是做個報備。可是聯絡到驛站裡也無馬可用,劉鵬心中實在忐忑不安,連夜動身,將騾子和驢子的腳上裹著稻草,冒著大雪趕往汾州北面牧場所在的靈原縣。
他到了靈原縣,先是找到了當地的縣令詳細的問清了馬場的情況,在得知確實從臘月十八日開始就有焚燒馬屍的情況,趕緊找了一位善於治療牲畜的郎中偷偷去檢視堆在馬場之外等待焚化的馬屍,確認都是凍死,並無疫病後,他的心中極為震驚。
劉鵬乃是經歷過戰亂的老臣,深知戰馬的重要性。他擔心馬場裡發生了大事,有人要利用戰馬凍死的事,私藏戰馬作亂,一邊派出密使進京,一邊擺出身份,親自與馬場所在的主官交涉,卻被禁止進入馬場,甚至被看守馬場的蠻橫兵丁給扣押了起來。
劉鵬是左參議,那縣官不敢有失,帶著鄉兵與馬場的兵吏對峙,要求釋放劉鵬,但地方官員不準過問兵馬軍營之事乃是先皇定下的規矩,鄉兵也不敢強入馬場,雙方陷入僵局。
這一場大雪,牽扯出隱戶、世族、馬場、軍政、驛路等諸多情況,實在出人意料。以前風調雨順之時,沒有災荒,還不能顯現出這些危機,此時天災一起,人禍蜂擁而至。
“依臣看,汾州馬場之事頗有可疑。若不是馬場官員私藏戰馬,就是這些戰馬中有什麼貓膩。連驛站的驛馬都不足,可見情況實在嚴重。”
李茂知道此事他是避不過去了,索性自請出巡。
“臣自請前往汾州,望陛下准許!”
他是信國公,又是兵部的主官之一,位高權重,馬場裡的人敢對汾州的地方官蠻橫無理,那是因為有先皇定下的規矩。此時李茂出巡,乃是上官,又是國之重臣,當地官員必須全力配合,李碩在軍中頗有威望,作為李碩的嫡子,李茂更是合適的人選。
楚睿此時正等著李茂這句話,聽到後立刻大喜道:“信國公忠心耿耿,朕甚是欣慰。李卿這次前往汾州,諸事複雜,或有兇險,朕需要細細斟酌其他隨從之人,李卿先回府準備,待人馬齊備,你等速速趕往汾州!”
“臣領旨。”李茂跪下接旨,不由地在心中暗歎一聲。
這一出巡,不知何時才能歸家,年底大小祭祀,竟是無人主祭了。
實在不行,不如讓李銳主祭吧。他今年已經十四,漸漸也懂事成人,擱在鄉野間,也要頂門立戶了。以後他不在府中,家中男丁以他為首,他總是要扛起事來的。
只是汾州現在酷寒,他從小沒吃過苦受過凍,恐怕這次要掉一層皮了。
☆、第51章 賢妻妻良母
北園;持雲院。
呆在暖烘烘的屋子裡哪兒都不想去的顧卿,正在教幾個丫頭織毛衣。
對;你沒看錯,就是織毛衣。
自古到今;權貴人家的生活都是很安逸的。即使在這個沒有馬桶、沒有空調的時代,夏天熱不到她,冬天也冷不到她。
至於如廁,只要去廁房方便即可,自會有人處理。她這臥房連著的廁房,比她在現代上過的豪華廁所還要乾淨。地上鋪著光滑的地磚,裡面還放著許多種著香花芳草的盆子,她第一次上廁所的時候;就為此吃了一驚。
她已經年老絕經,連月X帶這種傳說中的神物都是用不著,就算有什麼不方便的,也不會比現代時下鄉看病更艱難。
如今顧卿過上了這樣的生活,她只想說一句
——請來這樣來的再猛烈一些吧!
可這世界上有些事情是能透過金錢和權勢改變的,有些卻不能。比如說衣著打扮,比如說一些觀念。顧卿並不是妄人,沒想過以自己的身軀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