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有什麼急事,是不會來找她的。
“太夫人,銳少爺和張府舅老爺來了。銳少爺陪著舅老爺在花廳等著,銳少爺……看起來有些……。”香雲頓了下;終是沒有把“不太好”給說出去。
現在還在過年中,這些話都不應該講。
顧卿一下子就清醒了。什麼叫看起來有些……
欲言又止什麼的最煩人了!
她坐起身;“給我穿衣。”
這信國公府裡;每一個院子都和普通人家都是一樣的,有臥房、有浴房、有廳、有庭院、有下人房和角房。只不過每個園子裡的主次分佈不同,格局也不大一樣罷了。
持雲院的廳有兩個,一個是全封起來的小廳,專門接待客人的,還有一個,是半敞開的花廳,大部分是家裡人用。
這個大冷天,又是晚上,李小胖帶著客人跑到花廳裡去做什麼?
李銳覺得自己現在需要的是冷靜,他在房間裡越等就越覺得焦躁,所以才和舅舅告罪了一聲,帶著舅舅來了花廳。
張寧知道這時候他需要的是放鬆,便沒有多言,只是安慰地拍了拍他的肩膀。
此時是冬天,花廳外已經沒有了花,但花廳的四周依舊佈置了無數琉璃燈盞,將那些葉子和花壇照的流光溢彩,宛如神仙府邸。
李銳看著這花廳一隅,心裡是說不出的諷刺。
這國公府這般富貴,一旦得到它,又有誰能輕易放手呢。
“銳兒!”
顧卿頭戴昭君套,身穿花狐裘,內著狐絨毛衣,手裡揣著暖爐,被丫頭婆子簇擁著,從花廳的另一頭過來。
夜晚地面結冰,雖然到處都細細撒過了細土,可要是沒注意,老太太摔了一跤,那可不是開玩笑的。拿著風燈的下人們把燈舉的底些,香雲和煙雲在一旁警醒著,隨時能伸出手去救,唯恐老太太有個閃失。
那就不是“過節”,是“過劫”了。
聽見奶奶的叫喚,李銳覺得自己的內心奇異的得到了平靜。
是了,嬸母雖然想要下咒害他,可是那也恰恰證明了嬸母已經沒有辦法把手伸到他身邊來了。若不是沒辦法下其他的殺手,這“用咒殺人”的無稽法子,她是不會用出來的。
而嬸母沒有辦法對他再下手,是因為現在府裡地位最高的男主人和女主人,都在護著他。就連她的兒子,他的堂弟李銘,都站在他的身邊。
只是一個嬸母而已,他有什麼可怕的呢。
“張大人。”顧卿對這個“美髯”的帥大叔很有好感,對他微微頷了頷首。
她那便宜兒子長得太普通了啦!
“問太夫人安。”張寧對顧卿行了個晚輩禮。
“晚輩深夜來訪,實在是有失禮數。不過此番前來,確實有要事。”
張寧知道此事不撕破了,方氏會一直不依不饒下去,遂也不避開下人,直接躬身道:“請老太太做主,有人想害我外甥。”
所有人的眼睛都齊刷刷的往李銳身上望去。
“你怎麼了?”顧卿看著李銳,一陣心驚。
是她的信被人看了,還是事情已經洩露了出去,現在有人先來除了李銳這顆“棋子”了?
“有刺客?還是下了毒?”
“有人得了李銳的八字,用了巫蠱。”張寧臉色鐵青地道,“正是早上的神婆,叫做柳女的那個。”
“五穀?哦……明白了,是巫蠱。”顧卿一下子沒有反應過來,因為這個詞兒離她的世界實在太遙遠了。
但是漢武帝時期的那場巫蠱之亂實在太有名了,有名到後世無數人都知道了“巫蠱”大約是什麼玩意兒,中學課本里也有提到過,所以她稍微還有些瞭解的。
“你是說,有人拿個小人用針戳戳,打打小人頭,就想殺了銳兒?”顧卿不可思議地說:“是誰這麼蠢?”
……
老太太,巫蠱不是戳小人好嘛。
聽著老太太好似渾然不在意的口氣,眾人都無力去腹誹了。
“太夫人,正是有人在用壓勝之術害人。這巫蠱的危害不在於是不是能殺人,而是貼上誰的生辰八字,就可以構陷誰。誰都知道要想以咒術殺人,不可能那麼容易,可是萬一成功了呢?萬一對人有影響呢?誰都不會冒這個險。”張寧給邱老太君分析著利害。
“而且一個人只要用過巫蠱,這之前之後出現的不好的事,所有人都會認為就是那個人用咒術害的人,這才是巫蠱的可怕之處。”
“本朝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