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不要變成他們那樣的人,李銳。那樣他們才算是真的成功了。”
李茂非常流暢的說著這一切,他口氣嚴肅地教育著自己的侄子,而且毫不猶豫。
顧卿從來沒覺得李茂像今天這樣帥過。帥到她覺得李茂全身都在冒著亮閃閃的光。
她相信李小呆也是這樣想的,因為李小呆已經露出一種“啊那是我爹大家看那是我爹啊”的表情了。
李銳閉上了眼睛。輕輕地倚靠在了弟弟的身上。他的身材已經如同成人,而李銘才剛剛十歲。然而李銘只是稍微移動了下身子,將自己的背部靠在羅漢床的壁板上,用他那小小的身子,成為了哥哥此刻的依靠。
“不光是大嫂後面的那些人。府裡尚有不少疑點。李銳的生辰八字在命書匣裡,鑰匙在你們祖母那。除了家中的親眷,並無多少人知道他出生的時辰。那神婆手中的八字從何而來?劉嬤嬤是我夫人的陪嫁,也是家中的老僕,為何會做出這種事情?”
顧卿認真地聽著,她大概算是這一家子人裡最冷靜的一位了。
“事已至此,只能小心應對,從今天開始,除了我們一家人,任何人都不能信任了。”顧卿嘆了一口氣,“我真的很討厭也很擔憂這種情況。人與人的相處應當是建立在互相信任之上的,若是這樣繼續下去,每個人都只會變得越來越可怕,越來越冷酷。我沒有什麼要求和想法,我只希望你們能做到一點……”
“無論何時,牢記最初的那顆‘本心’。該笑時笑,該哭時哭,不要過得不人不鬼。凡事留一絲底線,雖不能對旁人完全交託信任,卻還是要予以善念。人心是會變的。李茂,你最初不是也想養廢掉侄兒嗎?如今也改回來了。”
顧卿覺得自己的堅持有些可笑,這家人明明是生活在槍林劍雨一般的險境裡啊,她居然說出了這種“以德服人”的話來,他們一定覺得自己很幼稚吧?
“我不阻著你們報仇,也不阻著你們奮進,因為這是你們的選擇。”顧卿的聲音顯得很乾澀,“但至少,日子要過得快活點,也讓別人快活點。”
她語無倫次的說著心裡的想法,甚至說到後來,她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想要表達什麼。
快樂的報仇什麼的,是不是太可笑了?
屋子裡一片寂靜,李銳依舊靠在那裡,不知道是聽進去了,還是沒聽進去。
李銘脆生生說道:“奶奶,你是讓我們以責人之心責己,以恕已之心恕人?孫兒會時時牢記於心的!”
顧卿真想親他一口。
“母親多慮了,我們本就不是那樣的人。”李茂之所以一直不發言,是因為想不到最是嫉惡如仇的母親會說出這番話來。
也許被改變的,不僅僅是他們而已。
“我不會忘記父母之仇。”李銳突如其來迸出的說話聲,簡直如打雷般驚人。
顧卿覺得自己的手指漸漸冰冷。
“但是,我不會變成他們那樣的人。那樣不擇手段、離間親友、置一切於不顧的人。”李銳抬頭看著慢慢站起來的顧卿。“我不會讓父親和祖父蒙羞。”
顧卿和李茂終於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既然我們已經準備把過去了結。現在就要說到現在和將來了。”李茂無奈地露出了苦笑。“現在……也說不上好。世族把我們當成了眼中釘,聖上受世族掣肘已久,有些操之過急,這讓我更處在風口浪尖之上。”
“北方疑有汾陽王餘孽意欲造反,等我今日休沐結束,明日大朝以後,怕是就要有大軍開拔前往定北軍去平亂了。此事還不知道要費多少波折。”
“張玄預測今年北邊的草原一定受災嚴重,來年北方的遊牧部族若活不下去,怕是要劫掠邊關。可定北軍如今有變,來年還不知道是福是禍……”
“我馬上要任兵部尚書,這任的尚書見到馬上要有這麼多戰事,告老還鄉了……”李茂嘆了口氣,“我怕是以後,不可能常常在家中。”
他每說一件,顧卿和孩子們的眉頭緊一分。
“我曾遭遇過刺殺。在西城賑災時,也有人想要對我使美人計,混入府中。”李銳把他的經歷都說了一遍。“王油子說是江家的人。而我表姐正是和這個江家定的親。此外,江家的家主和晉國公府是姻親,我舅家和江家走的太近,我心中也很憂慮。”
“大族之中互相通婚很是正常。一旦犯事,往往族誅,這些世族為了不倒,自然是要同氣連技,共同進退。”李茂平靜地說,“想要讓探子潛入我們家,恰恰說明我們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