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邵,你說吧,要我們幹什麼?你說,我們做!”
“那好,你們聽我細細說來……”
御史大夫府中。
“你說什麼?你明日要去賑災?這次又是誰牽的頭?”御史大夫驚詫莫名地看著自己的兒子。上次不聲不響跟著一群學子去宮門外“陳情”,嚇得他一身汗。
好在聖上沒有怪罪,陰差陽錯還成全了他家“直諫”的家風,不然真會惹大禍。
“爹,您甭管誰牽的頭。我們想做這件事,您說府裡有多少糧食吧,給一點讓兒子拿去接濟災民唄?”
外人都說他爹死板不通人情,黃勝卻知道他爹可有意思了,雖然長得嚴肅嚇人,卻是看到野狗被車碾死都會落淚之人。
“一時問我,我也不知。家事不都是你娘管著的嗎?你去找你娘去。”御史大夫趕緊想辦法把磨人的兒子趕走。
“娘那性格你又不是不知道,肯定不准我這麼幹!”黃勝死乞白賴地說:“要不,我把我今年的歲錢都給爹,爹你給我買米去?”
“得得得,我真拿你沒辦法。蔣二,去把府裡管著糧庫的叫來!”
“謝謝爹!謝謝爹!家裡有沒有炭火和棉衣,一併給了唄?”
“滾!老子又不是貪官,哪裡有那麼多東西捐!”
將作監監事家中。
“你這孽子,你又要幹什麼!要我借你將作監的工匠?我們衙門裡辦的都是皇差!”監事瞪著眼,“你爹我只是個掌判監事,沒有上令,怎麼敢隨意呼叫工匠?”
“爹,又不是要你把所有人都給我,介紹幾個木匠瓦匠泥匠給我唄。”將作監監事的兒子胡攪蠻纏道:“兒子也是做好事,你不知道,齊邵說那西城房子倒了大半,災民全窩在人家大戶家裡,遲早要生亂。爹給我調些工匠,先把破損的房子修修,讓災民們先有個地方棲身,也能避避風雨。這大冬天的……”
“你是要去救災?不是要去胡鬧?”
“真是救災!你們署裡不是有工匠過年在休沐嘛,爹你給我寫幾封信,我自己去跑這些人家。要真有人問你,你就說這些匠人有感災民艱苦,自願在休沐時幫忙就是了。”
“都在過年,哪裡會自願幫忙!”
“最多兒子多給他們一份工錢!”
“你哪裡來的錢?你娘又偷偷塞你錢了?”
“這不是才過完年嘛!爹你寫不寫?你不寫我去找娘了!”
“好好好,給你寫!這齊邵,三天兩頭攛掇你做這個做那個,上次是找我們蜀裡工匠買宮燈,還拿走新做的一個荷花八寶燈,那是準備供給後宮的……”
“爹你就別嘮叨了,那次也是做善事!你都嘮叨了半年了!”
“我能不嘮叨嗎?我一聽說為了那盞燈,信國公府和項城王府還打了架,我一顆心都跳到嗓子眼了你知道嘛!”
太醫院院使府上。
“爹,你有沒有徒弟沒有還鄉的,能不能寫封信讓他們幫個忙?”
“你要找郎中所為何事?聽說剛剛齊邵來找過你,是不是他又要拉你們做什麼?”自上次‘陳情’事件,各家的家長看到齊邵就牙癢癢。
“爹爹真是慧眼如炬!正是齊邵給兒子送的天大功德!”王院使的兒子笑著說,“我想帶些郎中去西城看看,大寒過後必有疫病,兒子擔心今日一場雹雨,會讓疫病蔓延。”
“我都和你說過多少次了!不要再看醫書!你爹我好不容易走通各方關係把你送進國子監,就是為了讓你走科舉做正經的郎官。這疫病之事聖上自然會下令讓太醫院管,太醫院提點會派人去做的!”
“你現在只管做你的學問,準備今年的科舉才是正經!”
“爹,我沒覺得去太醫院有什麼不好的。為何你老是想讓我做外官呢?”
“你懂個屁!你給我去好好讀書!別摻和這些事,到時候染上風寒,誤了明年春闈,又要等三年。三年一次都不一定,現在世族就防著科舉,說不定出個什麼事就拖延了!”
“爹,病來如山倒,病去如抽絲,若疫病一蔓延,危害更甚於雹災!為官是為了濟世,為醫是為了救民,兒子無論將來想做什麼,都不能袖手不管!”
王院使之子看起來很平靜,但是在外表的平靜之中,卻隱藏著內心的波濤洶湧。
“若兒子現在不能正視眼前的苦難,以後就算為官,也會漠視百姓的艱苦。爹,那樣的官兒,孩兒不想做!”
“老爺,孩子說的對。”王院使之妻從內室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