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離開過。雖然到後來,她也有些沒有大展拳腳的遺憾,但一想不需要她大展拳腳,恰恰就說明雹災還沒有嚴重到那種地步,這豈不是應該萬幸的事嗎?
如此一想,她也就放下了那份遺憾,轉而關注到李銳他們那邊去了。
真正該謝的,不是她啊。
“老身只是做了一些小事,實在受不得各位這般的感激。”
“老身也是平民百姓出身,也曾有過困苦之時,只不過現在家中蒙受君恩,才被各位稱呼為貴人。各位雖也有低谷之時,又怎知你們其中,將來不會出幾位‘貴人’呢?”
顧卿頓了頓,把眼眶裡的熱意壓下去,才接著說道:“只盼各位能記得今日,他日遇見別人有困難,也伸出援手,便是對老身最好的報答。其他的,就請不必再提了吧。”
“真正讓你們能重新過上好日子的,是朝廷後來對各位的無息的借貸、散米施粥、重建屋舍,你們該謝的,是萬歲和朝堂上的那些官員……”
“邱老太君的教誨,我們必不敢忘!”
“聖上英明仁德,是我們的福氣,咱們也給皇帝陛下磕個頭!”其中一人高聲說罷,調轉方向,向北面的宮城方向拜去。
猛然間,西市裡響起了山呼萬歲之聲。這種事只要一人跪下,其他人是不敢不跪的,顧卿和一干學子見百姓們都跪下向宮城方向跪拜,他們一群人站著未免有些不妥,便互相看了一眼,由邱老太君在最前面,也領著這群學子對著宮城拜了一拜。
宮城,紫宸殿內。
通州要賑災,戶部要收歸隱戶和流戶,這千頭萬緒,忙的楚睿是無法控制,有些官員還可以趁著上元節的興頭,外出去觀燈,而他卻要在紫宸殿的書房裡,一直批覆各種奏摺和文卷,怕是到半夜都不得閒。
如今李茂已經失蹤好幾天,他心中如墜大石,既是驚疑,又是內疚。汾州訊息不通,連日大雪,加大了搜尋的難度,若李茂真是不幸遇難,怕不是小事。
他只擔心大楚又要再生事端。
他腦子裡一下子是隱戶,一下子是世族,一下子是立國十年才開兩次的科舉,一下子是信國公府滿門英烈該如何面對,越批越是煩悶,索性一推奏摺,走到殿門前去散散心。
“陛下是要去後宮哪位……”楚睿身邊的大太監蔣生見楚睿起身,連忙跟在他的身後。
“不去後宮,朕就到外面透透氣。還有許多摺子要批,今日就宿在紫宸殿了。”
“殿外寒冷,陛下還是披件斗篷吧。”
“不用,朕就在殿門口繞……咦?”
為何殿外的太監宮女們都在望著天?
楚睿往天上看去,只見西面的天空上有繁星點點,呈橙紅色不停上升,有些到了半空比較高的位置就沒了光芒,也不知道還在不在天上。
楚睿先開始和張玄想的相似,還以為是某個仙家的法寶現世,後一看天空中橙星越來越多,就猜測著大約是如同紙鳶那般可以放上天的東西。
再聯想到今天是中元節,家家戶戶都在放花燈……
“莫非是傳說中的孔明燈?竟有人真把此物做了出來?”楚睿看了眼天上,對身邊的蔣太監道:“宣工部和將作監的官員,再派幾個宮中禁衛私服去西面放燈的地方看看,到底是何人在放孔明燈。”
這般多的燈,怕不是一個人在放。
“是,陛下。”
片刻後,將作監的監事先來,楚睿指了指天上的孔明燈,問他道:“此物可是孔明燈?”
“正是孔明燈。”
那將作監監事之子正好被齊邵拉了去賣燈,一見皇帝指著天上,心中大叫不好。
去年齊邵做了猜燈謎,自己署裡造的燈惹了大禍,他擔心的幾天都睡不著覺。還好祖宗保佑,沒有人扒出來齊邵是拿了內造的燈出去做彩頭的。
如今他兒子又和齊邵去賣燈,這下連皇帝都注意到了,怕是又有什麼不對。
這監事心裡把自己的兒子“兔崽子龜孫子”罵了無數遍,恨不得找人去把那齊邵套麻袋打上一頓,叫他離自家兒子遠一點。
他心中一團亂麻,正胡思亂想著……
“愛卿?愛卿?孫愛卿!”
楚睿見這將作監監事居然在他面前出了神,忍不住一聲大喝。
“呃?陛下恕罪,臣正在想著這孔明燈的事,一下子……”孫監事嚇得跪倒在地上,連聲告罪。
“起來吧。朕看見那麼多孔明燈飄在天上,也吃了一驚。”楚睿是前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