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銳搖了搖頭。“奶奶,就沒有什麼特別記憶猶新的事嗎?有沒有恨到想要咱們全府上下雞犬不留的那種人?”
“你還真敢講。我剛才說的,無論是哪一個,都想讓我們全府上下不好過吧。”顧卿覺得自己眼珠子都要掉下來了。還雞犬不留,嚇人吶!
“我回頭再仔細想想。有想起來什麼,再和你說。”等回頭躺床上無聊,仔細翻翻老太太的記憶找找看吧。
一時讓她想,她哪裡想的起來,又不是原裝進口的。
李銳只好無奈的點點頭。好在現在是冬天,刑房裡的屍體還能擺一擺。他倒是想找個仵作驗驗屍,可是這件事太過麻煩,方家又是大理寺卿,驗屍什麼的很難不讓他們知道。
他和舅舅還想細細探查劉嬤嬤身後的那條線。
“要不然,我再進宮去找皇后娘娘?”顧卿一點心理負擔都沒有的說著。“讓聖上給你想辦法得了?”
反正事情都已經到這樣了,要不然還是找外援吧。
顧卿徹底把皇后和皇帝當成任務NPC一樣的人物了。一旦任務卡住了,就想去試試看能不能讓情節繼續。
只是不知道皇帝和皇后要知道顧卿是這樣將他們不當“外人”的,會有什麼表情。
“奶奶幾次三番入宮,怕是有些不妥。”初一剛去過,現在又去。有心人就更會拿這個當文章了。
“此事少不得還要麻煩舅舅。可惜兩位先生十五過後才會回來,不然也好有個商量之人。”李銳還是非常信任兩位師父的,此事若兩位先生在此,應該會給些更好的建議吧。
“是啊,花嬤嬤去了京郊養病,我心也甚憂啊……”顧卿真想跟李銳握握手。她實在是太理解李銳的心情了。
自從她少了花嬤嬤,感覺自己就像連路都不會走了。
尤其從她開始宣佈要管家那天起,那些開始源源不斷地進出持雲院的管家娘子和各房的主管們,每天報著這個月要添多少進項要多多少開支之類……
她真想死。
這沒有滋味的年過到了大年初四,冰雹終於來了。
下冰雹那天,京城裡陰了七八天的黑雲終於散了一些,甚至還有了些陽光,氣溫也突然有些回暖。
下人們紛紛都在拜拜,都說是灶王爺今天回凡間,有天兵開道,誅邪退散。
不管怎麼說,陰沉了許多天的黑雲不再壓著京城的天了,總是好事。
初四一早要迎灶神,李銳帶著李銘在灶上祭祀,將灶神像重新貼起來,李鈞幫著提了灶神兩邊桃符上的詩句。
他們一家老小從今天開始,不能再盡情宴飲了。
呃,說到宴飲,信國公府今年過的,算是最“節制”的一個年。往年就算是守孝,也沒有這樣主子不在家,夫人養胎不出,老夫人身體不適的。
而顧卿此時正在持雲院的前廳裡聽管家娘子彙報每日的日常。
馬上要換春衣了,那娘子像是說是順口溜一般說著要用多少布,裁多少衣,針線房裡病了幾個針線娘子,進了幾個針線娘子云雲,直聽的她暈乎乎的。
顧卿忍不住在心裡做著劇烈的思想鬥爭,到底自己是說不舒服好呢,還是內急出去一會兒好呢?
就在她已經坐立不安的時候,外面的天色突然黑了起來。
剛剛還有日光,卻一下子天昏地暗。猛烈的狂風不知道從哪兒吹過來的,颳得窗子噔噔噔作響。
外面的下人也被嚇到了,奔走著在喊“要下雨了!要下雨了!”,然後開始檢查著持雲院裡各處的窗戶,四處都是指揮關門關窗的聲音。
顧卿心裡大叫了一聲“不好”。
她是知道欽天監預測了京中可能有雹災的訊息的。這時候也不忙說這些針頭線腦的事情了,她連忙叫管事娘子先出去傳令,讓所有下人丫頭趕緊全部到有屋頂的地方去,關好門窗,尤其不要站在樹下。
冰雹之時通常還帶著雷電,劈死人不是好玩的。
欽天監裡。
張玄看著突然變化的天氣,拔起腿就往外走。
幾個和他同為靈臺郎的欽天監官員,見著他疾奔的背影,酸溜溜地議論起來。
“看見沒,真下冰雹了。”一個年約三十多歲的靈臺郎說道,“張玄這下子可以放心了。”
“此話怎講?”
“他先前預測地震,許多人都說是湊巧。後來推測北方大雪,又被斥為無稽之談,可沒過幾日,果然有學子鬧事,揭發出通州和汾州大雪災情被瞞報。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