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陸家的宗婦,雖說現在只留一些忠僕在京中,管的事也沒有以前那般多了,但城府還在,一見陸珺的神色,便覺得不對。
“珺兒,你到底藏著什麼心事?”顧氏走上前去搭住女兒的肩膀,摸著她的小腦袋瓜子說道:“花會那天嚇到了?”
陸珺搖了搖頭。
她並沒有看到邱老太君遇刺那一段,自然也沒有所謂的嚇不嚇到。
“那是為何?”
陸珺聽著孃親的溫言軟語,帶著一絲不可察覺的期冀問道:
“娘,我家當初為什麼要和李家定親?”
“怎麼了,邱老太君人不好,你擔心了?”顧氏第一反應就是這個。
她最擔心的也是這個。聽說邱老太君不識字,性子又直,氣起來的時候連老國公都打,以後女兒嫁到她家,婆婆這關是不用磨,可是老祖母這關要是難過,就得熬到她駕鶴西去才能鬆口氣了。
陸珺搖了搖頭。雖然邱老太君最後那般說她,但她並不覺得邱老太君是個壞人。
“你不是知道嗎?我們兩家定親,是因為先皇做的媒。”顧氏見女兒還是一副若有所思的表情,拉著她一旁坐下,問她道:
“怎麼了?”
“可先皇為什麼要幫我們兩家定親呢?明明李家可以選擇的物件很多,我又不是公主,先皇注意我一個小孩子的婚事做什麼……”陸珺心中一直憋著這個疑問,這幾天邱老太君“是我家犧牲了孫兒的婚事保全了你們家”的說法一直在心頭縈繞,她實在是不願意相信。
因為這與她從小看到的事實完全不符。
“珺兒,說話要看話能不能說!”陸元皓連忙打斷女兒的話,“你好好的問這個做什麼?”
顧氏看了丈夫一眼,瞪得他不敢再說話。
“你爹與已故的前平章政事李蒙大人是知交好友,兩家……”
“娘,我要聽的不是這個,這個我都聽了好多年了。”陸珺心頭煩躁,“這次花會,我去找了邱老太君……”
“什麼?”
“你找老太君做什麼?”
“孩兒去找她退親。”
陸珺覺得自己禍事已經闖下,想來信國公府那邊的邱老太君已經在家中把她說的極為不堪,她心中覺得這親事就算不黃,將來她也過的不會多好,索性跟父母說個明白。
“邱老太君說,這婚事他們退不了,除非我家上門去退。”
陸元皓知道自己女兒膽子極大,卻不知道竟然大到這種地步。顧氏更是覺得耳邊一嗡,腦子都要炸開了。
“全部退出去!院子裡不準留一個人!”
下人們見主母發火,嚇得戰戰兢兢,一下子跑了個乾淨。
“孩兒和邱老太君說了這些年家中的艱難,希望她能高抬貴手,退了我家的親事……”
“你到底做了什麼混賬事!”陸元皓怒不可遏地拍桌而起。
“我陸家的家教,怎麼養出你這樣不顧自尊的女兒!”
“陸元皓,你休要罵我女兒!”顧氏見丈夫說陸珺的不是,立刻寒著臉罵道:“我當年就說把女兒接進京來細心教養,是你後來見李銳失了父母,讓我不用教她太多事情,以免日後生出許多無謂的事端。如今珺兒心中有怨,做出這樣的事情,你有不可推卸的責任!”
“夫人真是好不講理,我們不教她這些,才是愛護她!她嫁給李銳,一不是宗婦,二不是國公夫人,若開了府去,學些管家和後院間的手段就行了,學這些國家大事,難道留著給李銳用嗎?那她的一輩子才叫毀了!”
“可她畢竟是陸家的女兒!不是你陸家的家教教出這樣無知的女兒,是你陸元皓哄出了這麼一個無知的女兒!”
“難不成還是我教她去男方家找長輩退親不成!”陸元皓的氣也被妻子勾了出來,饒是他涵養再好,也沉下了臉去。
陸珺見到父母突然爭起了有的沒的,嚇得大氣也不敢出。
她一下子聽不懂父母所說的那些話了。
還有她娘,她孃的性格雖然沒有到溫柔似水的地步,但平日裡和他爹一起撫琴作畫,十分恩愛,她從來見過孃親對他爹如此大聲。
“你們別吵了。”陸珺慘白著小臉說道,“此事是孩兒不好,孩兒甘願受罰,只是希望爹孃不要為孩兒傷了和氣,那才是真的罪過。”
顧氏聽見女兒的話,對著丈夫說道:“此事你到底說是不說?你若不說,我就說了!”
“什麼說不說?你真是瘋了,和一個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