聚成一摹活像道具。只有他們和幾位看來是經理或總經理、夫人之流的人物,另成一韋特異人物。
“既是這種舞會,我們何必穿得如此隆重?格格不入似的。”
“我們?”他築了笑。“我們是來讓人看的,順便開舞。”
“真掃興!早知如此,我汗流浹背的學跳舞幹嘛!”
“用得著的。舞蹈可使人動作優雅,也可當作運動,依我看,你也只適合這項運動了。”他一副瞧扁她的樣子。
“練成阿諾史瓦辛格的體型何用?”她跺了一下腳。
他微笑的看著她,好像她是多麼稀奇的寶物似的。
“好啦!今天就當作入社會的暖場,開心一點。明年你若能考上理想大學,我保證為你開一個盛大舞會,你要多豪華就有多豪華,把臺港的有錢人全部邀來,保證衣香鬢影、珠光寶氣,一個個賽過當紅明星。”
朵朵聽得心花怒放,這才像歐洲宮庭小說上描寫的美麗的、如夢以幻的舞會,她那大而黑的眼睛灼熱而閃亮,心裡熱烘烘的。但一瞥眼間,善耘那好看的臉上佈滿嘲弄的神氣,兩眼盯住她笑,一個思想迅速在她心中擴大而成形:他又在笑她了!他本身就是有錢人,壓根不將有錢人當成什麼了不起的人物,瞧她熱中的、企盼的神態,自要取笑她的小家子氣。
她猛然甩掉他的手,冷冷道:“不必了!等明年我媽媽就回國了。”她第一次深切感受到自己與他之問的差距。
她急急向父親走去,畢竟父親才是她真正的親人。
張君美充滿讚賞與驕傲的將花朵朵介紹給他身邊的人,自信的笑道:“我們家族的成員,個個是俊男美女,但在父親的私心裡,自然以我的女兒拔得頭籌。”讚美或附和的聲浪接二連三的響應。
朵朵從別人眼中知道,柳善耗以護花使者的姿態佇立於她身後,她清楚的感覺到他的氣息,呼吸到他身上清爽的古龍水味,但她就是不轉頭、不看他,視若無睹。
音樂響起。
“開舞了。”他在她耳邊輕聲道,擁住她肩膀向場中央走去。第一曲通常是華爾滋,接下去一曲比一曲輕快,最後則是熱門的動舞,不過最後往往只剩下少數幾位韓林高手大展舞技,其餘藝不如人者只有一旁觀賞的份。
“你跳得很好。”
“其實你是想說自己教得好吧!”
“我沒想那麼多,只是單純的讚美罷了!”他沉默了一會,又忍不住發聲,“你為什麼不抬頭看我?我不喜歡對著你頭髮上的緞帶講話。”
花朵朵哼一聲,眼睛對著他的領結,彷彿那比他的臉好看似的。
“你在生誰的氣呢?”
“沒有。你忘了,我們在‘跳舞’,跳舞是不需要動到嘴的。”
“不動嘴總該動眼睛吧,請你看著我!我不希望別人看出我們在鬧彆扭,不對,是你鬧彆扭,而我無辜受冷落。”
聽聽他多委屈,活似她是迫害者。
她微嗔,抬起頭來,望著他那對誠懇而帶笑的眼眸,四目甫觸,他灑脫的咧開嘴,露出閃閃的白牙,毫無芥蒂的笑容,使她有點赧然,覺得自己真小孩子氣,動不動便使性子,苦不多心就什麼事都沒有。
“你的眼睛會說話,它告訴我,你在心裡道歉了。”
“亂講!”這朵漂亮的花微微臉紅了。“我在想我自己的事。”
“什麼事?”
“如果我媽媽明年回國,我就可以撤回自己的家了。”
“你的說法好奇怪,我們住的不也是你家嗎?”
朵朵望著他,腦子裡有點混亂。家?到底哪一邊才是她真正的家?
不及細想,她的眼睛正對著會場門口,一對男女姍姍來遲。
“郭大哥!”她低呼。“郭大哥來了!他來找我,他還是忍不住要來看我。”一股欲爆炸似的喜悅漲滿心胸,她想也不想就要過去,但圍住她腰間的手卻愈發緊了,彷彿在警告她別亂動,耳朵邊同時聽見他不高興的怒哼。
“來了就跑不掉,跳完這曲再走。”
她瞪著他,他也瞪著她,兩人僵硬的跳完一曲華爾滋。
他堅持摟著她的腰將她護送到郭凡德那一堆人去。郭凡德的手環在另一個女人腰上,他正好背對著他們,當他們走近時,聽得那女人以幸福又愉悅的甜美嗓音向同事宣佈道:
“我們已決心廝守一生,準備在年底先訂婚,我跟凡德都很歡迎大家到‘天鵝蛋’PUB參加我們別開生面的訂婚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