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擁著她肩膀步出“天鵝蛋”。朵朵明白,他不是愛護她,而是在防她逃跑。
“你不反對我交男朋友?”
“正常的社交,我沒有理由反對。再說,當你男朋友只有吃苦受氣的分,我很高興有人自願當你的出氣筒,樂得我輕鬆。”
“哼!你真笨,女孩子在戀愛時可是非常溫柔體貼哦!”
“我等待奇蹟出現。”他瞧扁她的語氣真令人咬牙。
柳善耘開啟前座助手席的車門,花朵朵習慣又自然的坐進去,在這方面柳善耘很有紳士風度。
“朵兒,你坐後面。”
“哪有主人坐後面而客人坐前面的道理,你不懂禮節嗎?”她心中則得意:你們想坐在一起說情話,我偏不讓你如願。
“對不起,緋衣。”他開啟後座的門。
蘇緋衣笑笑,總不好跟年紀小的計較吧!
一路上,朵朵嘴巴不停,寧可和他鬥嘴也不想聽他們情人間的私語,並且三言兩語就把緋衣的來歷和他們認識的經過弄明白,忙得仿似一隻雀鳥兒。
“口不口渴?冰桶裡有茶和果汁。”
“我在幫你們製造話題耶!”朵朵接受緋衣的服務,喝家裹煮的麥茶。
“你有這麼可愛嗎?”他洞悉她目的的眸光,使她有點臉紅。“算你老實!”
送排衣返家後,就只剩他們倆。先去百貨公司取回揹包,善耘好奇一問之下,“嘿”了一聲,便不作聲,看得出他不以為然。
“你跟她是認真的嗎?”朵朵低聲問,如今這話題反而安全。
“你在胡說什麼?我只是謝謝她曾當了我幾天導遊。”他臉上的和氣消失了。“別以為你東扯西扯,我就會忘了你的不可信任!你不懂自律為何物,不明白自動自發才是進步的原動力,我一不在你就搞怪,花朵朵,到底是你要考大學還是我?”
花朵朵緊閉著嘴,眼裹充滿了憤怒。心想,我再也受不了!再也受不了了!柳善耘一言不發的把車開回家,拖著她直奔上樓,把她擲在沙發上,自己往茶几一坐,四目相對盯死地。
“你道歉不道歉?”
“為什麼我必須道歉?我做了什麼見不得人的壞事?就許你帶著女人玩一下午,不許我跟同學去逛百貨公司,天底下也只有你這種人,強詞奪理!蠻橫不講理!我考試考了第十八名,你沒有一句獎勵,就會兇我、兇我……”朵朵忍不住內心激動,臉上的表情愈見委屈,淚水湧出了眼眶,哇的一聲哭起來。
善耘瞧她哭得真切,坐到她身旁哄著,“別哭了。我不是生氣你跟同學逛街,而是氣你事先不說一聲,我不斷打電話回來,找不到你自然會擔心啊!我知道,這次月考你表現得令人刮目相看,但一時的好成績並不代表你往後不再退步,只要你能保持在全班十名內,不用我督促也能亮出實力,我自然便不再管你了。”
“十名內?”她駭住,但瞧他的表情再認真也不過,根本沒得商量,更知他話一出口從不打折扣,即使逼得她三天不睡他也在所不惜,心急之下,又嘩啦嘩啦大哭不停。
大丈夫行事當機立斷,不可心軟。柳善耘拍拍她的肩膀,勉勵她再接再厲,見她兀自抽噎不停,掩嘴打個呵欠,回房梳洗、睡覺去了。
很意外的,朵朵哭累了反而一夜甜睡無夢,只是當她醒來時,情緒陷入更深的沮喪中。
“我不能再忍受了,我要離家出走!”
過去媽媽待她冷淡,爸爸一個月難得見一次面,她心中盈溢著不滿與傷感,但偶爾也感到無比的輕鬆自由,沒人管,想幹什麼就幹什麼;如今,她好比一隻籠中鳥,任何行為都受到管束或修正,再也不能隨心所欲,她反叫苦連天了。
她貪玩不愛用功,過慣了逍遙懶散的生活,心裡也想上大學,但無人督促便一日混過一日,直到柳善耘出現,一下子將她趕上聯考的競賽跑道,鞭策她、追逐她,決心不讓她逃遁,她若敢慢上一步,責罰立至,不暇辭色。想到往後還有一段好漫長的路要她拿出全副心力去努力、再努力,不由一張俏臉拉得出苦瓜還長,倒不如像以前沒人約束來得好過,不上大學也就算了嘛!
問題是,柳善耘肯罷手嗎?
她第一次覺得與這麼一個堅強如鐵的人作長期戰爭,彷彿墜入一場永無止境的夢魘中,且恐到頭來徒勞無功,他一定有法子要她乖乖順著他鋪好的路走下去。
“不,絕不!”花朵朵一腳踢掉薄被坐起身,一副枯木寒巖似的表情。“再讓他牽著我鼻子走,我會發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