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一事上並沒有捏造事實,他所做的,不過是把這些事集中爆發出來,從而令得拓拔燾一怒之下殺了親生兒子。而拓拔燾這種面對才十五四五的親生兒子,也不想到他年歲還小,懂得了什麼?許多事說不定就是身邊人引誘的。而正是因為拓拔燾不審不問不寬恕,只因為旁人所言便痛下殺手的行為,也終是讓清河崔氏一族心寒不已,並最終讓崔玄取得了繼族長的位置。
接下來,不管是吳氏塢壁的事,還是西北將領的事,則都是謝琅做的。想謝琅在南地何等聲望?幾乎是他一來到北魏,這些年來,不管是劉宋皇帝也罷,或者別的宗宗也罷,或者謝琅自己安排的奸細,便紛紛跑到他面前向他投誠。
而這些人的到來,也給謝琅提供了大量北魏內部的機密。於是,謝琅藉著盧之由等官員的手,令得他們向拓拔燾密奏,捅出了那些深藏在北魏內部的黑暗勾當,然後成功的令得拓拔燾失控。並使得拓拔燾在短時間內殺戮太過而引發了北魏整個國家的動盪。
不過,謝琅讓人密奏的最後一條。也就是與劉義康勾引的那幾個北魏武將的事卻是誣陷的。那些武將也就是立功心切罷了,他們並無意什麼裂土封王。不過因為他們是謝琅此次前來北魏的任務,便藉著北魏皇帝的手一併給除了。可以說,現在劉義康就算與劉宋國內打得天翻地覆,北魏也沒有一個臣子敢插一手了。
謝琅此次來到北魏,不但令得北魏民心動盪,朝野混亂。而且令得拓拔燾病倒在榻。令得他自己砍去自己的臂助,再也無人敢提侵邊劉宋之事,他的出使任務。算是圓滿完成了。
馬車上,姬姒還沉陷在震驚當中,而外面,那轟隆隆的。賓士而過的馬蹄聲,卻始終不緊不慢地跟隨著。
終於。在最後一線殘陽也開始沉入地平線後,在前一天剛與眾部曲會合的謝琅揮手喝停了車隊。
車隊一止,眾馬也在一聲清嘯中緩緩止步。、
再然後,帶著一襲煙塵。以及一身無與倫比的,宛如太陽般灸盛的烈焰之氣的崔玄,從馬群中緩緩走出。
殘陽下。長身玉立的崔玄緩緩策馬而來的身影,高大得不像話。
望著他那不緊不慢的優雅姿勢。一直在眯著眼睛注視其人的謝琅突然說道:“這崔氏子,明明性如猛虎,卻強行收斂成鶴的優雅,還真是有點意思。”
他說話之際,一襲紅袍的崔玄已經策著馬來到了馬車旁。
就著滿天殘陽,他朝著姬姒深深看了一眼後,慢慢轉向謝琅,說道:“我之所以不如你,不過是來遲了一步!”
露著口白牙,崔玄風度翩翩地曬道:“如若阿姒先遇到的是我,就沒有你謝十八什麼事了。”
這個謝琅不置可否,他淡淡說道:“世上的事沒有如果。”
謝琅這話一出,崔玄長嘆出聲。
這個人,明明做了對不起自己的事,如今見到自己,居然還沒有半點慚愧的樣子。要說有,有的也只是惋惜!
姬姒想到這裡,忍不住在一側哼了一聲。
聽到她的哼聲,崔玄終於回眸看來。
騎在駿馬上,他靜靜地看了姬姒一會後,突然的,崔玄笑道:“小阿姒卻是在怪我了?”
不等姬姒回答,崔玄又道:“其實我在當日,知道你為了引我出現,而四處放流言說你我本是相好時,心中是極為愉悅的。”說到這裡,崔玄輕嘆出聲,又道:“可惜,我自恃身份,你也對十八兄矢志不忘,我的那些小打小鬧,卻是動搖不了你分毫……”
說到這裡,崔玄卻是久久的沉默。背對著陽光,他那面目漸漸模糊的臉上,一雙眼深邃得驚人。
他一直在看著姬姒,一言不發,卻也專注至極。
也不知過了多久,崔玄轉向謝琅,只見他朝著謝琅拱了拱手後,似笑非笑地說道:“十八兄雖然佔了先機,奈何你卻始終給不了她名份。她姬姒最是了得,她在你身邊也非妻非妾。現在情濃之時,你謝琅能夠許她天長地久,就是不知到得她年老色衰時,你謝琅可還有情意在?”
一番話說得謝琅臉色一沉時,崔玄哈哈大笑起來,他轉向姬姒,笑吟吟地說道:“阿姒,我崔玄雖然在你心中,有許多地方及不上他謝琅,可我能給你名份,能對你明媒正娶,這一點卻是他謝十八萬萬做不到的!”說到這裡,崔玄便是一陣放聲大笑,再然後,他策馬轉身,轉眼間便沒入群馬當中,再一轉眼,只聽得馬蹄滔滔,那烈火般的身影,便在滾滾煙塵的陪伴下消失在天盡頭!
沒有想到這廝臨走之前還離間了自己和姬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