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絕不可能!”叫到這裡,謝王氏言辭滔滔地說道:“那姬越是什麼人?他可是天下間公認的高人。母親,我看十八弟定然是表達有誤。”順了一口氣,她又說道:“據我所知,前不久北魏內部發生大變,那北魏皇帝先是殺了太子,後又一連殺了七八個將領,直到現在北魏都是人心惶惶,將帥不安。據說,那北魏國師最後推斷說,此事與姬越有關!母親,那姬越的才華,可有鬼神莫測之說的!”
謝母打斷了謝王氏的話,她轉向兩人,徐徐說道:“十八郎說了,姬越就是姬姒!”
幾乎是謝母這強調的聲音一出,謝王氏便像被什麼扼住了咽喉一樣,一時啞了聲。
謝母也是,她的臉色變幻莫測,出了一會神後,謝母喃喃說道:“那個預測地龍翻身,借天地之勢輾壓北魏國師設下的八卦陣的姬越,那個令得北魏國師大為忌憚,令得北魏人自相殘殺的不世奇才姬越,居然會是姬姒那個女子?”
謝母實在不敢相信這個訊息,可她卻也更相信自己的兒子,在自言自語了一陣後。謝母退後幾步,慢慢坐在了榻上。
過了一會,謝母說道:“那姬氏,語態輕柔眼神綣繾,這樣普通的一個女子,居然會是姬越?”
也不知怎麼的,聽到她的話後。謝三郎在旁邊突然說道:“有所謂。善戰者無赫赫之功!”
謝三郎這話,令得謝母好一會都沒有說話。
又過了一會,謝母說道:“十八郎說。那清河崔氏的崔玄,一門心思想算了姬氏去,便是那崔玄的祖父,清河崔氏的族長。也一心想把姬氏留在北魏。他們小動作頻繁,險些使得十八郎兩人沒能準時返回。”
謝母說這話時。臉色真是很不好看,當然,一側的謝王氏,那臉色更加難看。
她們無法想象。在她們眼中,那個不值一文,低賤得不值得她們看一眼的姬氏。居然會是世人眼中神秘莫測的準國師姬越!而那北地第一士族,居然連族長也要為了留她而算計於她!
兩女更知道。清河崔氏在北魏,便如陳郡謝氏在劉宋,那崔玄的風姿氣度,也與自家十八郎不相上下……
這時的謝母和謝王氏,真是百般滋味都在心頭,她們無法相信,那個她們看不上眼,覺得百般配不上自家門第的姬氏,原來在許多人眼中,她竟是高華的,是值得千方百計求娶入門的……
謝王氏在心裡說道:聽了十八郎這話,好似我這些年一直是瞎了盲了似的,她一張臉時青時白煞是難看。
她想,這世間的事,真是離奇了。
可謝母也好,謝王氏也好,便是再難堪最不相信,這時刻也說不出貶低姬姒的話了。
就在這時,一慣嚴肅的謝三郎在一側問道:“母親特意提及此事,可是十八郎在信上說了什麼?”
謝母轉頭看向這個長子,沉默了一會後,徐徐說道:“十八郎在信上說,他與那姬氏,在陽夏祖廟之前結為夫婦了!”
謝母這話一出,謝王氏立馬張大了嘴。她正在尖聲質問,可因為有前面的那一系列鋪墊,那質問的話到了口邊,竟是說不出來了!
她能說什麼?說姬氏門第不行,配不上自家十八郎,十八郎那樣做,是被迷崇了?可姬姒就是姬越的話,可連清河崔氏也一門心思想娶其為婦的話,那姬氏,又哪一點配不上他陳郡謝氏了?
母子三人相對無語了一會後,謝母閉上雙眼,喃喃說道:“我雖從來不喜那種無風也能攪出三尺浪的女子,可連清河崔氏也……罷了罷了,許是我年紀大了人也枯朽了三途川客棧。”
過了一會,謝母命令道:“按十八郎的行程估計,他現在應是到了荊州。現在劉義康竊居荊地,十八郎若是在那等地方停留,只怕難以安生。三郎,母親這次叫你過來,是想你帶一些人馬前往荊州,親自去把你弟弟接回家來。”略略猶豫一會,謝母遲疑地說道:“至於十八郎與姬氏成了親的事,你們就當做不知道……若是見了那婦人,也別不敬,也不四處傳揚!”
謝母這話,卻是預設無視的意思?一時之間,謝王氏心沉了下來,她好幾次張開嘴,最後又悻悻地閉了上去。
……
那天謝琅之所以出現得那麼及時,卻是因為姬姒前往荊縣,本是告訴過他的。而她走後不久,謝琅便查到荊縣已被劉義康派去的人死死地盯著。於是,他匆匆趕了回來,及時的把姬姒從袁嫻的眼皮底下救了回去。
回來後,謝琅在知道那個神態有異的豔俗婦人就是陳郡袁氏的嫡女袁嫻後,還小小吃了一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