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分刻薄的嘲諷了,一旦傳揚出去,對整個荊縣計程車人都有影響。姬姒好奇地想道:不知道莊十三聽了這話,會是什麼感覺?
姬姒朝著樓梯走去。
這個時代,貧富差距非常明顯,如營養不良的窮人,多是面黃肌瘦牙齒髮黑,富人子弟,則會養得白白嫩嫩。可以說,窮人和富人,庶民和貴族,很多時候從外表便能看出。再加上星相卜卦之術流行,而姬姒這個人,便是現在她五官還沒有長開,便是她的舉止中總透著幾分青澀,可她的眉目實在長得好,氣質也是不凡,面板也是水潤,可謂是那種典型的“對面不見耳,借問誰家子”的世族子弟長相。所以,樓下無數雙眼睛盯著,可沒有一個人,對姬姒擅自上樓的行為提出異議。
姬姒輕手輕腳的來到了靠近二樓的樓角轉彎處。
從這個方向,可以一眼看到二樓裡面,而樓上樓下的人,卻不能看到她。
姬姬只是一眼,便看到了坐在正對面的莊十三,鄭況等人,此刻,這些少年臉色發青,表情十分難看。
而坐在另一側的,是五六個異鄉人,這些人年紀都不大。而他們的身後,有抱著不同樂器的美貌婢僕,也有穿著儒服的寒門學子,林林總總,初初一看還真有不少人。
這些異鄉人嘲笑夠了後,一個唇薄而美貌的,做樂伎打扮的女子嬌笑著站了起來,她手裡抱著一面古箏,朝著眾人福了福後,脆脆軟軟地說道:“呀,我也請荊縣的郎君們指教一曲如何?”
鬨笑聲再起,哇哇叫好,拍著大腿狂笑聲中,那少女盈盈坐好,素手一撫,箏聲漸起。
箏聲洋洋而出,不過幾息,便有一少年拊掌大叫,“各位荊縣的才子們,我家這個樂伎箏彈得如何?”
莊十三等荊縣的少年們,平素能寫幾篇詩賦已經很了不起了,又哪裡能像那些世家子一樣,養得起樂伎,併成年累月浸淫其中?因此,這個簡單的問題,卻無一人能夠回答。
一時之間,只有那些異鄉人的哈哈大笑在傳蕩,只有那箏聲陣陣飄來,被他們針對的人,卻一個個臉色鐵青雙唇緊閉。
姬姒看到這裡,眸光閃了閃後,只見她聲音壓了壓,以一種清亮的,有點沙有點冷的少年腔調突然開了口,“《青山謠》這支箏曲,講究的是以舒緩優美之手法,道盡夕陽映照青山萬里的美景……你家女伎在短短不到半刻鐘的彈奏中,為了追求華麗,共添了二次顫音,一次滑音。明明是大逍遙大自在的出世之曲,卻成了浮華喧鬧之樂,當真愧對盧公也!”
這話一出,樓上嘻笑的眾人便是一呆。
那個鼓箏的少女臉刷地漲紅,她眼中噙著淚,委屈地朝著幾個小郎看去,可那幾個小郎,於樂器一道,原本也是擅長的,他們豈能不知,那人說的話句句都是真理?
眾異鄉人目瞪口呆,啞然失聲中,莊十三和鄭況等人卻像終於出了一口惡氣一樣,放聲大笑起來。
莊十三更是站了起來,他扯著嗓子高興地叫道:“這位賢良,既然來了何不聚一聚?”這時的他,雖是覺得那聲音有點耳熟,可激動之下卻也無暇多想。
豈料,那清亮微冷的聲音卻是回道:“沒有那個必要。”只聽那少年聲音一提,喝叫起來,“爾等不是說我荊縣無人嗎?再來!”
這卻是挑戰了!
眾異鄉人聞言冷笑起來,一人朝著一個年長儒生瞟了眼。
那儒生站了出來,他知道主家的意思,這不露面的少年光聽聲音便知年少,既然年紀還小,那就一切好說了。
咳嗽一聲後,儒生撫著長鬚,緩緩說道:“樂器之道某不在行,既然小郎如此了得,那在下想請教小郎一個儒家的問題,《禮記·祭義》雲:"如欲色然。”這句經義,鄭公玄是如何註釋,王公肅又是如何註釋的?”
儒生這話一出,眾少年都大眼瞪起小眼來,不說這個時代儒學地位已然沒落,學者日少,便是有名的儒生,怕也不能讀盡天下經義吧?這人開口便向一個少年詢問東漢末年大儒鄭玄和王肅對《禮記》中某一句話的註釋,已可以算得上偏頗和為難了。
豈料,就在那儒生的問話聲落下後,那清亮微冷的少年聲再次傳來,“鄭注日:"如欲色者,以時人於色厚假以喻之。"而王肅《聖證論》則說:"如欲見父母之顏色,鄭何得比父母於女色?"”
萬萬沒有想到少年居然真答出來了,那儒生一時目瞪口呆。
而鄭況莊十三等人,再次發出了一陣狂笑聲和歡呼聲。他們實在太得意太快樂了,尤其是看到剛才還不可一世的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