愛我保護我?”
月紅瞪大了眼,她奇道:“難道不是?”
姬姒冷笑起來,說道:“在今日之前,我姬姒在這荊縣一地,雖然有看我不起的的,也有欺負過我的,可恨我之人,斷然是沒有的。而從今天起,莊府恨我,莊十三恨我,還有那荊離,以及荊州數十家世族子弟都會恨我!”
月紅一呆,她張開了嘴,半天半天說不出話來。
姬姒又冷冷說道:“周玉為人,城府極深,鄭況說過,他們在荊縣的這些日子,一直在收集與我有關的各種訊息。難道他們收集了這麼久,會不知道我曾喜歡過莊十三?在莊府別院舉行宴會,讓莊母主持,再找到機會就把莊母釘死,這一招,是周玉對於我喜歡過的莊十三的報復手段!”
月紅整個人都傻了,只是呆呆地看著姬姒。
姬姒繼續說道:“今日之前,周玉向我提出娶我為妻,我還可以推三阻四,今日之後,我姬姒已只能按他安排的路數走了。一來,他讓我得罪了荊州數十豪門,我在荊州已無立足之地。二來,從今日起,世人都知道他對我另眼相看,那般出色的一個兒郎我姬姒都相不中,還有誰家兒郎敢提要我?”
姬姒一口氣說到這裡,不由晃了晃頭,她伸手揉搓著眉心,低聲嘀咕道:“這次是我主意拿錯了。我原本就不應該來的。看到那麼多馬車出現,我居然還沒有警覺,被算計了真是活該!”
就在這時,終於回過神的月紅,那驚駭又結巴地聲音傳了來,“那,那怎麼辦?”
姬姒向車壁後一靠,閉著雙眼輕聲說道:“且走一步看一步吧。”
小小的姬氏莊園裡,除了姬姒本人,也找不到什麼智囊型人才。所以,姬姒回到莊園後,在書房裡坐了半晚,腦子都想僵了,也都想不出要破開眼前這個局面的法子。
是,從外人角度看來,周玉這樣的夫君,那是完美得無懈可擊!可是姬姒就是覺得,她已不明不白死了一次,這一世,怎麼著也得過得清醒點,明白點。她這一世,怎麼也得明明白白行嫁娶事!
第二天,天剛矇矇亮,鄭府便派人來了。
無奈何,姬姒只好又去了一趟鄭府,這一次,她在鄭府受到了隆重的待遇,整個鄭府的人,都為她馬上就要在嫁入周家,享受周家的榮華富貴而歡欣鼓舞。坐了不到一刻鐘,鄭夫人還牽著一個十三四歲,雖然面目與姬姒並不相似,可高矮差不多,五官亦很秀美的少年過來了,她對姬姒說,這個少年,就是她的胞兄了。
於是,姬姒離開鄭府時,心裡便在想著,事情雖雜,可第一樣需要解決的,是鄭氏這一攤子。
可主意不是那樣好拿的。
又想了一天一晚,還是毫無所得的姬姒,感覺著那環線著自己身周的莫名寂靜,一怒之下,乾脆帶著瘐沉孫浮等十幾個護衛,坐著驢車出了荊縣。
驢車行走在官道上,四周的景色美得出奇。
也不知走了多久,姬姒突然問道:“聽說謝琅還在荊州?”
眾人一怔,過了一會,孫浮才率先回道:“應該還有。他那樣的身份,不管到來還是離去,都會轟動一城。既然沒有聽人說到他離去,那就是還在。”
姬姒恩了一聲。過了一會後,她輕輕說道:“去荊州城吧。”
眾人一怔,孫浮驚道:“女郎想去見謝琅?”
姬姒微微一笑,她垂下眸子,沉默片刻後,徐徐說道:“聽聞這個人才智絕倫,料事無有不中。我想會一會。”說不定,從謝琅口中,便可以知道周玉非要娶她的原因。
聽到姬姒這麼一說,眾僕馬上應了,於是驢車轉向,朝著荊州城門的方向駛去。
從荊縣到荊州,不過四十里不到的路程。這短短的一路,姬姒經常可以看到,揹著一袋慄米,朝著荊州城裡趕去的鄉民。走了一程,姬姒還看到一個身懷六甲,那肚子大得連自己的足也看不到的婦人,揹著一袋慄米,一步步走在官道上。
驢車外,孫浮的聲音在傳來,“要是四銖錢能用就好了,至少銅錢沒有慄米那麼沉。”轉眼他又說道:“女郎,依我說來啊,你也別那麼煩惱。至少,女郎你生而富貴,那周府再不濟,難道他們還能打殺嫡妻不成?大不了女郎你就嫁過去。要實在不甘心,你也可以不嫁那個周玉,恩,就嫁那個叫周巒的。我老孫覺得那廝有點靠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