頭來,只朝翩躚舞著的姬姒看上一眼,他便是一怔,轉眼間,他的眸中流露出一抹讚歎,手下的琴聲也越發悠揚動聽。
不管是謝琅突然轉急的琴聲,還是姬姒這樣絕色美人的舞蹈,都令得河匪們一怔,一個個不約而同地看呆了去。
謝琅的琴聲越轉越急,其高亢處直入雲霄,與從雲層上突然降落的大顆雨滴,合成了一種奇妙的絃樂。
而姬姒的舞,這時也舞到了*,她手中的紗衣,變成了百變的道具,於婉轉流暢中,把她那被雨水淋得半溼的曼妙身影,蒙出了一種隱約而又讓人心頭癢癢的絕豔。
一個個輕微的水花聲還在不斷傳來。
狂風中,劈劈啪啪的雨滴中,操琴的白衣郎君,紅紗後旋舞的絕色美人,形成了一副讓人驚豔的絕色畫卷,直讓那些從來不曾見過高雅和風流的河匪們,看痴了去。
就在這時,一個河匪吼叫起來,“頭兒頭兒,不好了,那些個蔫兔崽兒在偷溜!”
獨眼龍急急回頭,這一回頭,他便看到了那十幾條不知何時散了開來,已經悄悄轉舵,正在開溜的客船!
他奶奶的!他竟然被一個小白臉兒一個小美人兒迷得失了神智,竟讓到手的鮮魚開溜了!
獨眼龍大怒,他厲聲咆哮起來,“攔住他們!快快攔住他們!”
喝叫過後,他轉向大船,朝著兀自在雨中悠然奏著琴的謝琅,和做翩然之舞的姬姒暴喝道:“小崽子竟敢對老子使用美人計!來啊,把這船給抄了!”
獨眼龍的喝叫又響又厲,他強橫多年,在眾河匪中已經建立了相當高的威望。因此隨著他這暴喝聲一傳來,眾河匪也清醒過來。當下,四條貨船朝著大船包抄而來,另外的船隻,則齊刷刷衝向了眾客船。
就在這時,謝琅的琴聲中,突然響起了一連串的殺戮之音!
“錚——錚——錚——”連續三聲急響,令得姬姒轉頭看來時,一條貨船上,傳來一個河匪的嘶叫道:“他奶奶的,咱這船怎麼進水了?”
這一聲嘶叫,彷彿是個訊號,轉眼間,三十條貨船上,同時傳來了驚慌地大叫聲,“我這船也漏水了。”“這是怎麼回事?”“頭兒不好了,有人從河底鑿了咱們的船板!”
三十條貨船亂成一團時,琴聲一止,卻是謝琅站了起來,他掏出一塊手帕慢條斯理地拭去臉上的雨水後,手一揮,優雅地命令道:“放火!”
嗖嗖嗖,百來個護衛衝了出來,姬姒一眼便看到,這些護衛中,還有她的部曲黎叔孫浮等人。
百多個護衛,每個人手裡都舉著弓箭,而那箭,是正燃燒的火箭!
火箭嗖嗖嗖射出,轉眼便落在了貨船上。也不知那是種什麼火,明明剛才落過幾滴雨,可那火落上去後,卻水澆不滅,一支支牢牢地釘在船板上燃燒起來。
河匪們這時亂成了一團。不管是船板滲水,還是這火箭攻擊,都讓他們徹底陷入了混亂。
已經在僕人的幫助下,換過衣裳,重新變得廣袖飄飛的謝琅回到了船頭,他懶洋洋地說道:“走吧。”
聲落,風帆高舉,大船轉舵,船隻載著所剩不多的幾十人,朝著長江中疾馳而去!
大船走得很快,只是一個轉眼,便把那些貨船丟擲了老遠。
大船駛出一里左右後,重新停泊下來。就在姬姒等人望著河面,等著那些潛入河底的部曲們迴轉時,那十幾條客船終於找到機會逃了出來,它們一隻一隻地駛過來,轉眼間,便從大船的旁邊一衝而過,遠遠消失在長江深處。
沒有想到這些被自己救下的客船,竟然面對面碰上都沒有一個人站出來說感謝的話,當下,謝廣孫浮等人都是黑沉了臉。謝廣是個性子躁的,沙著嗓子沒好氣地叫道:“郎君,這些個白眼狼我們就不應該救的!剛才我們冒了多大的風險,這些人倒好,遇上了連一聲謝都沒有就跑了!呸,真是畜生不如!”
面對謝廣的憤怒,謝十八卻只是淡淡一笑,他拔弄著手邊的琴絃,聲音溫緩語氣悠然地說道:“有所謂君子坦蕩蕩小人長慼慼,對本來就整日慼慼惶惶的小人,施之憐憫就可以了,別的要求大可不必。”
這時,一個個*的護衛爬上了船,謝廣數了數後,轉向謝十八說道:“郎君,人都到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