眸光深深地盯著她。過了一會,他形狀完美的‘唇’瓣湊近了她的臉,他極輕極輕的聲音溫柔地傳來,“阿姒,這是不準備說麼?”
這廝要發火了!姬姒想道。
於是,她睜大眼看著近在方寸的他,抿了抿‘唇’,輕輕說道:“他終究救了我等‘性’命……再則,你也知道他當時是受了重傷,他那樣對我,不過是戲耍罷了……”雖然這種戲耍,對謝琅來說,著實是一種羞辱!
“是麼?”
“是!”
“聽說那黑蛟首領甚是年輕俊雅?”
“……沒,沒有。”轉眼,姬姒的聲音無比狗‘腿’,“天下的郎君最好,可誰又敢與我的阿郎相比?”
姬姒這話一出,謝琅似是冷笑了一下。
“聽說你在襄陽裡,見到有奴隸生得俊美,看得目不轉睛?”
“沒,絕對沒有這種事!”
“是麼?”
“是!絕對是的!”
“回到建康後,為何不曾前來找我?”
這話一出,姬姒好生悲憤!她當時那麼委屈,難道不是他前來找她,對她溫柔安撫嗎?是了,他並不是沒有動作,他前腳回到建康,後腳就說也不說一聲地破開她烏衣巷的院子,在那裡大肆整修,就只等今日她落入他的網裡……
“阿姒在惱我?”
她當然惱著他,她當然無比悲憤!不,不對……
在生生打了一個寒顫後,姬姒諂媚的聲音傳了來,“沒,沒有悲憤,我只是委屈……”
“我都不曾委屈,你還委屈?”
“不,不,不是委屈,我是傷心……哇,你都不來安慰我!”幾乎是最後一句話一出,姬姒已經二話不說地撲倒在郎君懷裡,嚎天嚎地地痛哭起來。
謝琅低頭,他輕嘆一聲,慢慢伸臂摟住了她。
一側,謝廣也不敢回頭看向兩人,他只是專注地撐著舟,一邊‘蕩’著舟繞著圈,他一邊暗暗忖道:郎君總算如願以償了,想來我們的日子,不會像前幾日那麼難過了。
天,很快就黑了。
謝廣撐著舟,在夜霧中漸漸駛向了清遠寺。
而一直到姬姒被謝琅抱著上了岸,她還在想道:明明她都打算發火算帳來著,怎麼後來是他對她發火算帳,她狗‘腿’求饒還哭成這樣?
上了岸後,姬姒還在胡思‘亂’想,直到她和謝琅下了驢車,直到兩人手牽手走了好一會,直到前方隱隱有議論聲傳來,姬姒才詫異地停下腳步朝前後看去。
姬姒赫然發現,她的前後兩側,每隔五步便有一個燈籠,而每個燈籠下,都有一個青年部曲,當她走近時,那部曲便無聲無息地點燃燈籠!
她這時已經到了正街上。
前面,是一條彎彎曲曲的,看不到頭的正街,後面,是她已經走了七八百步遠的街道。
前面的街道,還是幽深無比,她走過的地方,卻是燃起兩條長長的火龍。
姬姒呆呆地看著這一幕。
又走了一會,姬姒這才發現,從清遠寺一直到她在烏衣巷的院子,那麼長長的四條街道,竟然都是五步一個燈籠,每個燈籠下都站著一個玄衣部曲。她走到哪裡,那燈火便亮到哪裡,直到,她身後所經行處,變成了二條燦爛的火龍,變成了一片明亮的燈海……
七月的建康,是炎熱的,而夜間涼風習習,街道上有三三五五的行人在散步。所以,姬姒一路走來,幾乎是行人駐目,兩側的樓閣上,眾人紛紛低頭看來。
想這謝琅,那是何等華光耀眼的人物?現在,他牽著她的手,漫步走在這隻有他和她能走的燈海中。他們每走幾步,便有部曲肅然而立,併為他們點燃前面的光芒。
在發現那些樓閣上,尋歡作樂計程車族都在對著自己指指點點時,姬姒垂下眸來,她小聲問道:“阿郎,這是怎麼回事?”
謝琅閒閒地牽著她的手,淡淡地說道:“沒什麼,我只是怕阿姒太蠢,不記得回家的路。”
屁!他明明是想讓所有人都知道,她是他的人了!
不管姬姒如何腹誹,為了不失體面,這一路,她一直腰背‘挺’直,步履優雅,簡直聚集了所有暗處的目光……
姬姒回到自己的莊子裡,已經快三更了。
她這一天被謝琅折騰得夠嗆,在榻上翻來覆去了一陣,最後居然沒有失眠,而是香香地睡到了第二天下午!
第二天,姬姒起榻時,太陽已經開始西斜,她還在那裡洗漱,外面已傳來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