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玄的無禮?”
他這句話說得十分的溫柔,也十分的惋惜。
姬越先是一怔。
轉眼間,他明白了,剛才的崔玄,向他展示了一個極為可怕的本事,那就是他可以號令這些馬群!而這種本事若是用在戰場上,那是多麼可怕的一件事?而他姬越,忝為劉宋國師,見到敵人這麼可怕的手段,想到地卻是自己被羞辱的區區小事,這怎麼讓崔玄不失望?
罕見的,姬越的臉因窘迫而開始泛紅。
見到姬越終於有點失態,崔玄笑了笑,他撫了撫身邊的駿馬,在欣賞了一會姬越的臉色後,崔玄繼續說道:“自來到劉宋後,崔玄便聽人說,建康士族畏馬如虎,這真是讓崔玄好生失望。”
他說失望時,那是真正的失望,說這話時的崔玄,那張華貴無雙的臉上閃過了一抹悵然,他朝著天邊望了許久,才低聲說道:“建康士族不但畏馬如虎,在這揚州一地,這馬匹也管制不嚴,我隨隨便便,便從這裡的馬場中購了這麼近千匹良馬。”
同樣,說到建康對馬匹管制不嚴時,崔玄的表情再次悵然無比。
過了一會,崔玄一笑,他繼續說道:“我購了這千馬良馬後,略略調教數日,總算讓它們都能聽懂我這口哨了。”說這話時,他又朝姬越瞟了一眼,在再一次發現眼前這個劉宋國師,當真不知道自己這門本事對一個國家意味著什麼後,崔玄露出雪白的牙齒一笑。
這時,崔玄突然衝著姬越溫柔笑道:“姬家郎君,這些馬,我送你可好?”
姬姒一怔。
過了一會,姬越淡淡問道:“為什麼?”他狐疑地看著崔玄,說道:“千匹駿馬,放在軍中都是一筆巨大的財富,於個人而言,更是財富驚人,姬某何德何能,能讓崔郎如此厚愛?”
崔玄微笑道:“崔玄與謝十八郎乃是故友,而且,昔日時,我還欠了謝十八郎一個救命之恩。謝十八胸襟磊落,自是不會在意崔某的謝禮。”
所以,他這些馬實際上是送給謝琅,只是透過自己的手轉送罷了?
姬越暗暗忖道:馬匹這種軍備物資,被謝琅得了總比落到北魏人手中的好。
想到這裡,姬越點頭道:“崔郎心意拳拳,那姬某便收下了。”
姬越的聲音剛剛落下,崔玄又笑了。
他這次的笑,竟是特別的詭異,也特別的華麗,這人本身的氣質是耀眼而威儀赫赫的,此刻這麼一笑,更是明亮到了極點,一時之間,姬越竟有眼睛被灼傷之感。
嘴角含了幾分笑,崔玄突然提步,向著姬越走來。
轉眼間,崔玄來到了姬越對面,他低頭含笑地朝著姬越打量良久後,突然湊到他耳邊,用極低極低的聲音說道:“你是女子罷?”
你是女子!
他說,你是女子!
姬越一凜間,只覺得背心一涼,整個人打了一個寒戰。
就在這時,姬越的耳邊再次一暖,崔玄溫熱的吐息噴得姬越的耳朵一陣陣發癢後,只聽他那溫柔低沉的聲音再次傳來,“其實我剛才騙了你,我之所以送你這些馬,與謝琅無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