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打量那群人,因她所站的極為顯目,再加上姬姒雖然面目不顯,身段卻著實風流,那一群人中,有好一些年輕郎君也在向姬姒盯來。
聽到謝琅喊她,姬姒應了一聲,她走了過來。
就在姬姒在謝琅身側跪坐好時,謝琅的手一伸,已摟上了她的腰。而隨著他這個動作做出,那些盯向姬姒的郎君們,便了然地轉過了頭。
這些小節,姬姒沒有在意,她在輕聲說道:“總覺得揚州繁華了不少似的。”過了一會,她朝著後面的營帳望了一眼,又道:“十八郎,中間那個營帳,是給我的嗎?”
這所以這麼問,是因為姬姒赫然發現,謝廣等人扎的營帳,除了中間那座極為精貴又舒適外,另外一些營帳,都扎得極大,而且略略一數,便發現那五座巨大的營帳,應該是用來安頓謝廣這些部曲的。
那些人居然沒有專門給她準備營帳!
就在姬姒瞪大了眼,急急地轉過頭看向謝琅時,謝琅那慢條斯理的回答聲傳來,“是給我們的。”
我們的……我們的……我們!的!
姬姒唇瓣抖了抖,她臉色一急正要開口。謝琅那輕柔的聲音又傳了來,“怎麼,你上次佔了我老大的便宜,如今卻不想認帳了?”
姬姒氣得唇直哆嗦之際,謝琅再次慢騰騰地說了句,“上次那事雖是讓我難過了好久,可清白已失。我也認命了……以後阿姒若是再要用強。說一聲便是,我是懶得反抗了。”
姬姒伸手指著他,半天說不出話來。
她氣得唇瓣哆嗦了一陣。才咬牙切齒地說道:“謝了!但是不用了!你可以不認命!”
剛剛說到這裡,她對上那廝轉過來的,那澄澈的,忍著笑的眸光時。卻又覺得自己這個回答實在太蠢太蠢了!
生生吞下一口悶氣,姬姒倔強地說道:“我不要和你一起睡!”
謝琅失笑。他挑起一個琴音,懶洋洋地回道:“你莫要忘記了,你是被我綁架出來的!你且把我當成流匪強人罷。”
這回答夠硬了,他的意思。是要她少說廢話,少做無用之事了?
姬姒抿著唇瞪了他一會,正要回答。這時,喧譁聲大作。
這喧譁聲實在太吵太響。姬姒等人都順聲看去。
卻見官道上,又駛來了一個車隊,而這次出現的車隊,則顯得豪華多了,盯了一會後,謝廣走了過來,朝著謝琅低聲稟道:“是揚州最有名的郡望世家洛氏的嫡子嫡女出行。”轉眼,謝廣又道:“郎君挑的好時節。這般荒郊野外都是人來人往了,不知揚州城裡熱鬧成什麼樣了。”
謝琅一笑,不甚在意地回道:“今次的揚州,確實是有大熱鬧。”
說到這裡,他轉向姬姒看了一眼,低沉地笑道:“阿姒怎地還是愁眉苦臉?還這般苦大仇深地看著我?你眼睛也只這麼大,小心瞪脫了眶!”轉眼,他又解釋道:“實是在帳蓬不夠。不信你可以問謝廣。”再然後,他又極溫柔地說道:“阿姒且放心,這幾晚阿郎不會動你,最多抱著你睡罷了。”
這樣的話,是當著外人可以說的嗎?姬姒的臉又漲得通紅了。她慌不迭地瞟向謝廣,卻發現謝廣早早就退得遠了。
揚州洛氏的到來,使得整個荒原都變得熱鬧了,無比的喧譁熱鬧中,不止那後來的幾批人都圍上了揚州洛氏的嫡子嫡女,便是與謝琅一道轉官道的那十幾個郎君,也早早就圍了上去。
那些人裡三圈外三圈地圍著揚州洛氏眾人,這一邊,只有五十幾號人的謝氏隊伍便顯得格外冷靜,也特別格格不入了。
……
揚州洛氏那一邊。
望著火光照耀下謝琅的隊伍,望著那一支明明只是安安靜靜地坐在火堆旁,卻一舉一動間透著一種無法形容的華貴的謝氏眾人,揚州洛氏的嫡子洛華濃轉頭看向韓秀,問道:“韓兄與他們同行了一路,可知道那些是什麼人?”
韓秀正是與謝氏眾人同行過水路的,那個二十八九歲的俊美郎君,他搖了搖頭,低聲說道:“問了一下,他們不說。”頓了頓,韓秀遲疑地說道:“不過依我看來,只怕是建康的大士族。”
“來自建康的大士族?”洛華濃旁邊,一個美貌少年樂了起來,他呵呵笑道:“如果真是這樣,那這次揚州城還真是熱鬧了。”轉眼,少年聲音一淡,又道:“早就聽人說過,建康的各大士族把建康以外的地方當成蠻荒之地,他們習慣了建康的安逸奢華,也對出行在外甚是嫌惡畏懼。再說了,大士族哪是這麼容易碰上的?我看韓兄是想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