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子們殘酷的殺害了小龔,然後終於揚長而去,我失魂落魄的衝了出去,跪倒在她的屍體前。我號啕大哭,一直到淚水都哭幹了,然後就昏沉沉的暈了過去。”
“等我醒來時,現手裡湧過一陣異樣的感覺。低頭一看,是土魁子的刀,那把邪刀。但現在,這把刀已不再邪惡,我感到它竟然在安慰我。”
“我終於明白,不僅僅人能懂刀,刀也能懂人啊……”
“我無聲的掩埋了大夥的屍體,走到河邊,繼續磨刀。土魁子的刀在河石上出‘滄滄’的震響,彷彿在代我出報仇的誓言!”
丁毅默默的聽著,看著都中的寶刀,它有過怎樣光榮的歲月啊。
“後來的事就簡單了,我們在第二天夜裡偷襲了那些鬼子的營地,我把那些鬼子吊起來,在大腿動脈上割一小刀,慢慢的放幹他們的血,然後用他們的血磨了刀。”
“我終於如願以償的上了陣,我的刀法進步很快,因為我是磨刀匠,我比所有人都懂刀。如果一刀劈出去不合理,手中的刀會第一個告訴我。我殺了許多鬼子,刀法也僅次於霍桑。霍桑那時候十分有名,不僅兄弟部隊知道我們連有這麼個勇猛如虎的大刀霍桑,連老百姓都對他崇拜的不得了。他舉刀劈砍的身姿出現在許多抗日海報上面,有些老百姓甚至把這些海報揭下來貼到家裡,說是能鎮邪。後來就有一個操南方吳越口音的老人,專程給霍桑送來這把刀,老人沒有透露自己任何底細,留下刀就走了。後來我們才知道這樣的刀共有三把,都送給了殺敵最勇猛的戰士。這確實是把寶刀,霍桑用它砍下了上百顆鬼子人頭,卻從來沒讓我磨過。沒過多久,鬼子投降了,霍桑很快就離開了部隊。我問他為什麼要走,他說,我的刀,不喝中國人的血。”
丁毅忽然問道:“那他為什麼要殺高金文呢?難道他們不是中國人?”
悟塵冷哼一聲,反問道:“他們還能算中國人嗎?我和霍桑都恨鬼子,但更恨這種吃裡爬外的敗類!”
丁毅點點頭,又問道:“那你為什麼會做和尚呢?”
悟塵笑了,看著丁毅道:“你太性急了,等我說完你自然會知道的。我一直留在部隊裡,解放後我又去找過霍桑,他這個當年的殺敵英雄卻窩在鄉下種地,平時就用那把刀砍柴。當時我十分驚訝,霍桑告訴我說市裡找過他,要他把那把刀獻出來做宣傳,他不肯,再加上很早就退伍,結果就被涼拌了。我說已經和平了,你還留著刀幹嘛?他笑了,說,哪怕用來砍柴,也比擺在博物館裡強。當天我們好好喝了一頓,然後我說我想磨一次你那把刀。黃昏的時候我提著他的刀來到河邊,隨身帶了最好的牛油和六塊粗細不等的雪砂磨。那把刀其實依舊鋒利的很,老實說根本沒有磨的必要,但所謂十年一開鋒,這裡的開鋒已不是第一次開鋒口而是保養的意思。我就在夕陽裡磨那把刀,正值寒冬,就著被落日染的金黃的冰水細細打磨刀鋒。聞聲而知刀,霍霍然英挺不凡。那把刀是沙場之刀,我不去講究什麼三日磨一寸,平凡的磨石根本傷不了它的金氣,我一鼓作氣的將它磨完,只覺得酣暢淋漓,十分愜意。這時候天已經完全黑了,但月頭很明亮,我轉身打算回去時才現身後還有一個人。”
“那是個和尚,他看著我手中的刀,眼睛亮。我說和尚你有事嗎?和尚說你這麼磨不怕把刀磨壞了嗎,看你的手勢是磨刀匠,怎麼不懂慢開鋒的道理?我說你懂個屁,這不是一般的刀!我把刀豎起來,讓他看刀刃底部的四個字。他看了看,沉默了半天,然後讓我解釋給他聽。我知道他也是個行家,反正很久沒遇到同行了就坐在河邊慢慢的和他講。當他聽到土魁子那把刀的故事時,激動的大叫起來,說我明白了,我終於明白了!我說你明白了什麼?他說他是雪山密宗的人,宗裡有一把神刀一直無人能使用,現在他明白了為什麼。”
“我那時根本不相信世上有什麼神刀,但我還是問他,你究竟明白了什麼?他說,一把刀,你要用好它不僅僅要人懂刀,更要讓刀懂你。我對他說的刀十分好奇,回去還了霍桑的刀就跟著那和尚去了雪山密宗。路上那和尚告訴我雪山密宗雖然是佛門,但其實是一個修道之士開創的,門中的心法都是修真之術。我說你就吹吧,照你這麼說這世上豈不是還有劍仙之流?要真有那麼厲害,為什麼鬼子糟蹋我們國家時不見你們出來?他顳顬著說不是他們不想,是崑崙的人不讓,說是隻會越幫越沒用。後來上了玉龍雪山,我終於見著了那把刀,我一看就知道了,那絕對不是我們這個世界能有的刀。我是磨刀匠,對兵器有著狂熱的愛好,結果就在廟裡住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