樣子!”
秦拓的心神已經紊亂,他在過去和現在之間已經完全迷失,猛的對著天空大吼一聲,然後,他失神的看著遠處,眼中已沒有一絲生氣。沙子,從他腳下漸漸升起,裹住他的腳,然後向上蔓延。
白蟒老祖幫秦拓灌頂已經很久了,可是秦拓卻沒有任何突破的跡象,相反,他的生機毫無徵兆的,竟然開始逐漸的乾涸。白蟒老祖心中大駭,本來就因長時間負荷輸出而變的虛弱的真元,立刻紊亂起來。
他正驚恐間,猛然眼前閃過一道青色的影子,然後他便被一股巨大到難以置信的力量不容抗拒的拋到一邊,等到他定睛再看時,幾乎驚訝的張不開嘴。
那是一箇中年人,一頭白。
“李不悔!”白蟒老祖不敢相信的大叫道。
………【第九十九章 回家】………
利昂終於回家了,儘管這裡是法國馬的加,但對於失去老師的他來說,三名師祖所在的這個簡陋小教堂,已是他唯一可以稱為“家”的所在。
隨著利昂一起回法國的,除了三名苦修士,還有倫琴和布魯托,他們獲救後本該儘快回到原來所在的教區報平安,但看著失魂落魄的利昂,他們也只得一路陪同過來。只不過他們兩人本身就頹廢不堪,令人懷疑安慰利昂是假,逃避師門才是真的。
利昂三人躺在鋪滿新芽的後山草地上,怔怔的看著天上的雲。難得的潔白,難得的悠閒——一如先前的自己,只是現在,一切都已不同。布魯托叼著根鮮草,感慨的嘆道:“這雲,正因為天空的偉大,才得以如此悠閒。”
倫琴卻搖了搖頭,道“更因為沒有暴風雨,正如莎士比亞筆下的李爾王,如果沒有背叛的暴風雨,他將永遠是悠閒的雲,無憂無慮的做他的國王。”
“那個小女兒把父親李爾王比作鹽,才導致了失寵。”利昂淡淡的道:“我現在才明白,這個比喻是如此的恰當。就好象老師,失去他之後我才明白,隨和的他,不正是看似尋常卻不可或缺的鹽,我靈魂中的鹽……”
倫琴和布魯托面面相覷,利昂竟然用這麼平淡的口氣來敘述他的悲傷,卻讓他們真的體會到《暴風雨》的真髓了。
“我以前一直想著出人頭地,想著越老師,但現在我才知道自己是如此的自私、愚蠢。老師想要的,其實只是心靈的平靜,而當我完全失去了這寶貴的財富時,才體會到這種平靜的可貴之處。以前的我一直覺得,作為年輕人不應該以前人的偉大而驕傲,就象我,總夢想著有一天老師能因為我的偉大而驕傲,可是現在呢?“
利昂臉上露出慘淡的笑,“因為我的無能和輕浮,老師死了,是我害死的。”
他的語氣依舊平淡,但眼角卻終於流下淚來。淚水順著面頰滲進土壤,裡面苦澀的鹽,無情浸透鮮嫩而脆弱的草根。
著好朋友終於落淚,兩名夥伴唏噓著,卻同時放下心來。一個悲傷卻不肯哭泣的人並不一定是個堅強的人,但通常是個讓人不安的人。
“你今後打算怎麼辦?”布魯托輕聲的問倫琴,試圖轉移利昂的注意力。
“你不覺得奇怪嗎?那天槍皇大人犧牲後,匆忙趕到的黑暗議會議長不但沒有為難我們,反而把我們的武器都還,並派人護送我們回來。看來,那個可怕的計劃馬上就要實施了。”
“我有種不妙的預感,這將是一場可怕的暴風雨。”
“大個子,別人都說女人的預感總是準確的出奇,幸好你不是女人,希望你的預感能夠失靈。”
“嘿嘿……”
“說到打算,我們又能有什麼打算呢?”倫琴嘆道,“我們始終還是聖殿的人,在這場風雨下,是不可能抽身而去的。”
“我太弱了,我需要力量!”利昂突然開口道,“只有強大的力量,才能保證自己不受傷害,所以,我的打算就是儘快獲得可以藐視一切的力量!”
兩名夥伴聽著利昂有些瘋狂的話語,突然覺得心中有種怪異的感覺,似乎利昂已經變了,那個單純的年青人正在逐漸產生一種令人惋惜的成熟。
陽光依舊美好,人,卻可悲的選擇冰冷。
漸漸到了黃昏。
教堂的西面,有三間簡單的木房,正是三名白袍祭司的苦修之所,另外還有一間小小的紅磚房,是以前克羅朵的居住之處,現在則擁擠的住著三名年輕人。
利昂從牆角拿起豐德爾,用複雜的表情看了一眼,然後抽身走出房間。
簡陋的教堂中,零星點著幾盞油燈,講臺上擺著一個小小的管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