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開學了。要做點事還得耍賴兼威脅。不然媽趁我不在就做了。
戴上草帽,挑上空桶出發。(我家菜地旁有一個小池塘)大約二十分鐘的路程。到了脫下布鞋,打赤腳。我基本上穿媽媽做的布鞋。一雙球鞋除了雨天,晴天根本不捨得穿。布鞋潮了容易爛底,不經穿。光腳,挽高褲管,加上現在都看不到的草帽,再白靜也找不到淑女的樣子。
我記得,到T市沒多久,物資開始氾濫。半新的衣服當廢品賣,兩毛錢一斤。有人家還不賣,直接當垃圾扔。下雨天不穿膠鞋,穿皮靴子,只為好看,全不心痛。
現在可不行,連媽媽納鞋底的碎布,都不是那麼多。好看點的燈芯絨鞋面子,得花錢買,我家算好的。父母都種地的,只買平布做面子,便宜一點。家家都是老二穿老大舊衣服,到老三破了,補補再穿。新三年舊三年,縫縫補補又三年。
我不必穿老大的,但個長得快,接褲管的不穿,屁股上補一塊也不穿。現在我沒那麼虛榮,褲腳不至於接,屁股補一塊我穿。褂子袖口短一點,正身吊一點也湊合著穿。襪子破個洞,媽媽都將我補好。別人家根本嫌麻煩不補。
想來都可笑 ,那時怎麼就那麼幼稚。一個學生成績墊底不覺得丟臉,穿補衣丟臉。一個女孩子好吃懶做,不幫媽媽做家務也不覺得丟臉。有時,我甚至慶幸,虧得沒考上大學。如果當年去了外地上大學。媽媽想我時找去學校,我會不會覺得穿著寒酸,識不了幾個字的工人媽媽,讓我在同學們面前丟臉,而躲躲閃閃。以我當時的小虛榮,這種假設是有可能成立的。
現在,我看見頭髮花白的,走路蹣跚,穿得樸素的老人。感覺特親切、特溫馨。這都緣於媽媽,在這些人的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