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左去,可能有冰縫。”
傑弗生連忙使飛船向左轉去。
幾乎是飛船才一轉過,我們就看到了那一道深不可測的大冰縫。
張堅當真不愧為南極探險家,他在南極的光陰並不虛渡,他對南極冰原的深刻了解,便是旁人所萬萬不及的。傑弗生拉了一個槓桿,飛船便直上直下地向下,降落了下去。
那種高速度的下降,真使我擔心飛船在冰層上碰成碎片,但是飛船在停到了冰上之後,十分穩定,甚至沒有震動。我們三人一齊下了飛船,傑弗生急不及待地問道:“可就是這冰縫麼?”
傑弗生的問題,我沒有法子答得上。
不錯,在我們面前的,是一道極深的冰壑,可能就是我上次掉下去的那一道,但也可能根本不是。因為我上次跌進冰縫,是被旋風捲進來的。而且這道冰縫極長,就算是那一道,要找那個冰洞,也不是容易的事情。所以我呆了半晌,沒有回答。
傑弗生像是知道我甚麼難一樣,他回到了飛船中,不一會,便帶著一具如同小型吸塵器也似的儀器,走了出來:“不要緊,我們可以用這具電波探測儀,沿著冰縫慢慢地走。如今所說,冰洞中的一切,包括那具電視機在內,效能既然都十分完好,那當然會有電波發出來的,儀器一有反應,我們便可以知道那個冰洞的正確地點,可沿索而下了。”
我們一齊沿著那道冰縫向前走著,我們是緊貼著冰縫的邊緣走著的,幾乎一失足,便有可能跌下去。我們不時向下望去。
冰縫的下面,閃著一陣陣奇異的青光,彷彿那下面便不是人世間。
事實上,冰原上的荒涼,單調,的確已不像人世了,而冰縫下面,更帶著詭異的氣氛。我們沿著冰縫,走出了很遠,傑弗生手中的儀器,發出了“嘟嘟嘟”的聲音來,他的面上現出了極度高興的神采:“這裡,一定是在這裡了。”
我伏了下來,我也看到了那股繩索,那股曾救過我性命的繩索,我也肯定地道:“是這裡了,你們看到那繩索沒有?”
我記得我由這條繩索攀上來的時候,繩索上所結的堅冰,被我弄碎了的,但如今,繩索上又滿是堅冰了。
傑弗生和張堅兩人,也都看到了那股繩索。我道:“我先下去,你們跟在我的後面,要小心,冰是滑得幾乎把握不住的,如果一跌下去,那就甚麼都完了。”
傑弗生道:“當然,你最先下去,也最危險,因為任何一個人一失手,必然將你也帶了下去了。”
我吸了一口氣,慢慢地攀下冰縫,握住了那股滿是堅冰的繩索,在雙腳還未曾鬆開時,我道:“在迅速向下滑去的時候,不用怕,因為在繩索的盡頭處,有一個大結,是足可以將我們的下滑之勢阻住的。”
他們兩人點著頭,而我話一說完,雙腳一鬆,雙手握住了冰繩,人已迅速地向下滑了下去,下降的速度,越來越快,冰縫的情形,和我上次落下的時候,並沒有甚麼分別。
可是我卻感到,這條繩索,好像不是我上次攀援的那一條!它比上次那條長得許多,這上下,我應該已在繩索盡頭的結上止住了下滑之勢了,但是如今的那條繩索,卻還未到盡頭。
我心中泛起了一股寒意,希望那是我的記憶有誤,我向下看著,我心中的懷疑,不消一分鐘,便已經有了確實的答案。
我的記憶力十分好 這正是不幸之極的事情:這根繩索,並不是我上次滑下的那根。
這根繩的盡頭處,並沒有一個大結!
我如今的下滑之勢,幾乎是和從高空落下的勢子,沒有甚麼分別的,加速度的結果,使我下墜的速度快極。
當我看到那繩子的末端,並沒有那樣一個大結之時,我離繩子的盡端,大約還有二十公尺左右。我立即發出了一聲大叫。
我一聲大叫,在冰縫中,蕩起了驚人的回聲。
我一叫之後,我離繩子的末端,已經只有十公尺了。
我身子猛地一屈,雙足用力在結滿了堅冰的繩子上一蹬,那是爬繩的技巧,雙足一蹬之後,繩子一曲,下落之勢子便可以止住了。
但是,這根繩子之上,卻是結滿了滑溜溜的堅冰的,我雙足在繩子上一蹬,並沒有能使繩曲起來,我的腳滑了開去。
這一來,我又向下落了五公尺。
那接下來不到一秒鐘的時間,是我的生死關頭,我實是沒有再多考慮的餘地,我猛地張口,向繩子咬了下去!
我自己也不知道我的一咬,竟可以如此有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