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到腰部,接著一掀,把身上的T恤往上掀開。
冰冷的空氣接觸到面板,身體本能地開始顫抖。
那南知道,一定是自己的體溫太高,所以才會在這樣的大熱天感到冷。
他甚至想象得出自己一定出了雞皮疙瘩。
不過,這不是他關心的,他關心的是身邊人的下一步動作。
那隻手頓了頓,接著又把衣服放下來,用被子將他蓋好。
那南無聲無息。
雖然疑惑,可是並沒有緊張和害怕,因為他篤定,身邊的人對自己絕不會懷有惡意。
接著他聽到有人輕微的腳步聲,似乎是刻意放輕了腳步。
那南微微鬆了口氣。
不一會兒,那陣熟悉的腳步聲又來到身邊,接著他感覺到有人拉住自己的衣服,輕微的咔嚓聲響起。
那南反應了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他是在剪自己的衣服!
那人很耐心地把衣服剪掉,放下剪刀,把自己扶起,把身上被毀屍的衣服脫掉。
光溜溜的身體在那人的懷裡,那南忽然感到了一絲尷尬,這種尷尬比剛剛被偷吻還要尷尬,因為剛才他根本沒在狀態。
過了片刻,那人伸手在旁邊摸了摸,接著有柔軟的布料覆蓋到自己身上。
哦……原來是給自己換衣服。
那南鬆了口氣。
然而下一刻心又提起來,換了衣服,那接下來不就是……
果然,身體被放到床上之後,一雙大手就開始扒自己的褲腰帶。
那南很窘,他很想說“我自己來”或者自己動手,可是奈何身體無法動彈,口也無法說出隻言片語。
下面感到一陣涼意。
此時正值初夏,空氣乾燥而熱烈,那南只穿了一條藍色牛仔七分褲,輕而易舉地就被那雙手扒了下來。
旁邊半晌沒動靜。
那南窘得要死,同時,他還感覺到自己的面板在接觸到空氣時不斷收縮成一排排雞皮疙瘩。
身邊人終於動了,又伸手想扒掉他的內褲。
那南忽然明白,剛剛那人停頓了那麼久,估計是在糾結要不要扒他的內褲吧。
這樣私密的事……
一想到自己要完全那雙手很快地扒掉他的小褲褲。
那南只要想一下自己下面□著擺在那人面前,他就有些無地自容。
很快那人重新給他套了一條布料舒適的內褲,接著給自己穿上單薄的棉褲,接著再給自己蓋上被子。
整個過程,非常有耐心。
這樣事情雖然讓那南羞窘不已,可是對方居然會為自己做到這種地步。
他知道,因為自己身體出汗,肯定是汗臭無比的。
很難想象,一向尊貴的那人會親手為自己換衣服。
那南心裡泛起了一絲奇異的感覺。
這種被人當孩子般照顧的感覺,這種被人全身心呵護的感受……
他的眼眶慢慢溼潤。
很小很小的時候,那南就已經學會了獨立。
別的孩子能感受到的家人的呵護,他懂事以來從來沒感受到過,只要自己一哭,母親總是會很不耐煩,而那父經常在外,就算回來也動作笨拙,不會帶孩子。
小小的那南,在看到其他小朋友可以拉著爸爸媽媽的手蹦蹦跳跳的時候,心裡非常羨慕,也曾想過自己也會有那麼一天。
可是長大了、工作了、重生了,漸漸失望,漸漸再也不敢想象。
然而在這一世的這個過了孩童時代的年齡裡,在這個毫無血緣關係的人身上,自己居然真的感受到了那種想象中的溫暖。
這種彷彿至親之人給予的溫暖。
一直陪伴在身邊的溫暖。
外面似乎又有人進來了,身邊的人放開了一直緊握自己的手,輕輕地走了出去。
他的腳步很輕,似乎在避免吵醒自己。
趙哥……
那南醒來之後很快出院,出院那天趙誠焰不在身邊。
醒來的時候那南坐起來環顧了一下四周,漆黑的眼珠彷彿墨玉,在沒看到那個人的身影時垂下眼,濃密的睫毛覆蓋住了瞳孔裡的失望。
陳佑等人長鬆了口氣,又是謝天又是謝地般地念叨了幾聲,就關切地問那南怎麼樣。
那南心中溫暖,感激道:“謝謝你們。”
“謝什麼?我們之間,還用客氣嗎?”室友們嘻嘻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