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拘束,但那南還是把肚子填滿了。
剛開始的時候不會西餐禮儀,只能表面維持著平靜尷尬地坐著。
趙誠焰開始沒想到這茬,等了一陣沒見他動刀叉才反應過來。
於是幫他把食物弄好放在餐盤裡,順便若無其事地把自己的動作放慢。
那南一直盯著他,看了一陣之後,拿起刀叉學著他一起吃餐盤裡的東西。
整個過程悄無聲息的,周圍的人依舊各幹各的,似乎沒人發現。
等到吃完了,趙誠焰抬手看了看錶,對那南說:“離醫生的預約時間還有一個小時,我開車送你。”
“預約時間?”那南疑惑。
“早就定好的。”叔婆的聲音在旁邊響起,她臉上帶著笑意,“誠焰很擔心你,很早之前就讓我們找醫生了。”
那南微微一怔。
“那我們先走了。”趙誠焰站起身來告辭。
“去吧去吧,別耽誤了。”叔公帶著一副眼鏡,手上拿著報紙,聞言抬起頭,滿臉慈祥,“治病要緊。”
“謝謝。”那南真心誠意地道了聲謝,他沒想到因為自己的病,除了讓趙誠焰麻煩之外,還讓叔公也跟著麻煩。
“不要客氣。”叔婆站起來走到他身邊,輕輕地給了他一個擁抱,“我們有義務救助任何需要幫助的人。”
“謝謝。”那南只能重複。
“走吧。”趙誠焰看有沒完沒了的趨勢,提醒到。
叔婆放開那南,那南微微赧然地又看了叔公一眼,轉身走到趙誠焰身邊跟著他往車庫走。
那個赧然的表情讓叔公和叔婆面面相覷了一會兒,爾後開心地笑起來。
“真是個害羞的孩子。”
“誠焰看起來很喜歡他。”
“他們是什麼關係呢?我很少看到誠焰這麼緊張一個人。
是戀人嗎?”
“應該不是,我們誠焰還沒罪惡到去找初中生的地步。
應該是朋友的兒子吧?”
從別墅到醫院的距離不是很遠,趙誠焰開得很慢,好讓那南能仔細觀看沿途的風景。
那南極其地興奮,連一條狗跑過也能興奮地大叫:“黃金犬!是黃金犬啊!”
趙誠焰無語,“又不是沒見過……”
“你懂什麼?這是外國狗哎!”土包子那南嫉妒地瞪他一眼,“你這種闊少怎麼懂得我這種從未踏出國土的小市民的激動心情?”
趙哥忍俊不禁,“好好好,那小市民先生,可不可以把頭收回來?我要加速了。”
“哦。”那南戀戀不捨地收回那顆毛茸茸的腦袋。
趙誠焰把車頂關上,然後踩上油門加速,“先去把病治了,病好之後帶你去海上划船。”
“大海?!真的?!”土包子那南再一次大喜過望。
大海啊,他還沒看過海呢,做夢都想去!
“哈哈,我小時候的夢想就是能有一天開著一艘船到海上去漂泊。”
那南開心地道,然而他絕對沒有想到,這句話在不久的將來一語成真,那時候的他是無比地痛恨自己的烏鴉嘴。
趙誠焰笑而不語,專心開車。
很快就從大路上拐進了一家支路。
在支路的盡頭,是一塊寬闊的草坪,草坪的周圍栽滿了蔥鬱的樹木,一棵棵看起來都很有年份了。
醫院被叢林掩映著,顯得安靜清幽。
草坪上三三兩兩地坐著、走著病人護士。
把車開到車場停下,那南跟著趙誠焰走進醫院。
醫院裡人也不多。
接下來就是去了辦公室見醫生助理,再後來就被放置到二樓的一間病房。
被一群外國護士圍著,說著自己聽不大懂的語言,那南心裡緊張得要死,眼睛下意識地尋找趙誠焰的身影。
“別怕,相信醫生。”趙誠焰輕聲安慰他,摸摸他的頭,走了出去。
那南下意識地伸出手想要留住他,然而在伸出去的剎那收了回來。
神色有些詫異。
自己……是不是對趙誠焰太過依賴了?
接下來的三天,那南進行了全方位的檢查,檢查完畢之後,又用了大半個月的時間來治療。
這大半個月絕對是永生難忘的大半個月。
原本對手術沒有多大的感覺,心裡也早有準備,然而真的要被開膛破肚的時候,卻忽然感到一種無法驅逐的恐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