欣長的身體在動聽的旋律中彷彿一隻歡快的孔雀,輕輕扭動。
鋼琴聲的節奏漸漸加快,彷彿有些激動人心的事情即將發生。林美萱化作如煙弱柳,條條柳絲輕垂湖面。風聲漸起,湖面泛起層層漣漪,千萬條綠柳隨風搖曳,風情萬種。她的身體,如蛇一般隨意扭曲,渾身洋溢著青春的歡樂和憧憬。又彷彿如火,有著清澈見底的歡樂和輕盈,剎那間釋放所有的激情,比盛開的煙花還要璀璨。
蘇雅看著林美萱的舞姿,突然冒出一個奇怪的想法:這樣的女孩,如果在床上……
蘇雅臉頰微微發紅,她不知道,自己怎麼會這種奇怪的想法。也許,林美萱的身體太誘人了,就連身為女生的她也有些情不自禁。
她偷眼去看周胖子和吉振軒。
周胖子聚精會神地盯著林美萱的身體,眼睛發光,半張著嘴唇,似乎口水都要流出來。
死胖子,大色狼!蘇雅心中暗暗地想。
相對來說,吉振軒就好多了,脊背挺得筆直,一副坐懷不亂的樣子。只是,他的樣子,給人感覺太緊張了。不過是一場歌舞劇,有必要那麼投入嗎?
身後,陳欣妍完全籠罩在黑暗中,只是一團陰影,卻彷彿在微微顫抖。唉,她實在不是林美萱的對手。
歡快的旋律漸漸平息,林美萱的動作也緩慢下來。琴聲越來越小,林美萱的動作越來越凝重。琴聲再度響起時,已經是第二幕了,主題是孫尚香離別後的哀怨。
林美萱杏眼如春,幽怨地望著觀眾席。孤獨和憂鬱在她的舞姿中緩緩流動,彷彿秋天的枯葉哀嘆著飄離母體,隨風而舞,輾轉成泥。雪白的膚肌在彩燈的對映下觸目驚心,幽怨的眼神楚楚動人。
蘇雅突然煩躁起來,彷彿有種非常難聽的噪音刺激她的神經。可是,仔細聽聽,除了範思哲的鋼琴聲,沒聽到其它的聲音。鋼琴聲雖然有些憂傷,卻依然悅耳,和難聽的噪音有天壤之別。
蘇雅茫然四顧,音樂廳裡一片靜諡,只有鋼琴聲在空氣中緩緩流動。這時,歌舞劇已經到了第三幕,主題是孫尚香得知劉備死訊後的悲慟。鋼琴聲彷彿疾風驟雨,一個高調接著一個高調,綿綿不絕,宛如在進行一場激烈殘酷的戰爭。
林美萱身體的扭動幅度也越來越大,舞姿越來越誇張,彷彿大海中的一葉扁舟、狂風中的一片羽毛,被命動隨意擺弄,孤苦零仃。
蘇雅想起了印度的舞蛇人。舞蛇人是印度最古老的行業之一,很多人都認為蛇的聽覺遲飩,可舞蛇人卻能靠一支短笛讓毒蛇隨著笛聲起舞。
現在,範思哲就彷彿舞蛇人,林美萱是他琴聲下的美人蛇,隨著他琴聲節奏的變化而翩翩起舞,華麗的舞姿背後有種說不出的詭異。
終於,舞蹈快結束了。林美萱拿起事先準備好的道具劍,自刎殉夫。明晃晃的劍刃,在彩燈的照耀下反射出慘白的光芒,刺得蘇雅睜不開眼。
強烈的不安彷彿潮水般湧上心頭。蘇雅站起來,想要打斷舞蹈,可是,已經晚了。鋒利的劍刃輕輕地吻上了林美萱雪白的頸脖。她清晰地看到,一股殷紅的鮮血染紅了劍刃。
可是,林美萱依然面帶微笑,仿
可是,林美萱依然面帶微笑,彷彿感覺不到頸脖的痛楚,痴痴地望著範思哲,緩緩地將劍刃慢慢嵌進自己的頸脖。蘇雅甚至聽到了劍刃割開骨頭的聲音,她想大喊,卻彷彿被一隻無形的手掐住了喉嚨。
舞臺上,範思哲一直低頭著,沉浸在他的音樂中,對所有的一切置若罔聞。琴聲還在繼續,哀嘆著餘音未了。誰也想不到,在如此美妙動聽的琴聲下,一個青春美麗的生命就這樣如煙花般靜靜地消逝了。
25、
2006年10月6日,清晨7點30分。441女生寢室。
臉色蒼白。
吳小倩看著鏡中的自己,幽幽地嘆了口氣。
如果沒有這蒼白的臉色,她的容顏就算用傾城傾國來形容也不過份。而現在,她更像紅樓夢中的林黛玉,孤苦伶仃,悽美中帶著幾絲病態,縱有千種風情,更與何人說。
她是個苗漢混血兒。
苗人分為熟苗和生苗。熟苗“服王化、習漢禮”,基本上被漢族同化;生苗“不服王化、閉門自治”,生活在蠻荒偏僻的山谷之中,與世隔絕。
吳小倩的母親就是生苗。
當年,吳小倩父親抱著傳播科學和文明的理想進入湘西的生苗區,歷盡千辛萬苦好不容易才在生苗區裡紮下根。雖不為大多數的苗人所理解,依然堅持不懈地教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