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的宮人多半是未央宮人的緣故,當時身在長樂宮的她,僥倖的被人忽略,過了一個多月惶惶不可終日的日子,愕然的發現,自己的天葵已經許久未來,而送紅花湯過來的長樂宮監寇安,也終於推開房門來到她的面前。
當時,是怎麼躲過這場浩劫呢?
她想起來了,她跪伏在冰冷的地上,苦苦的哀求寇安,寇安卻面色冰冷的站在她面前,無動於衷,就在她終於絕望,以為自己會同那些同樣不知名的宮人一樣,還沒看見孩子就失去了的時候,聽見寇安輕輕伏下身子,在她耳邊道,“明兒便自請搬去永巷吧。”
寇安回到呂太后面前,稟道,“袁使女已經飲下紅花湯,胎兒應該落掉了。”
呂后漫不經意道,“知道了。”
在長樂宮永巷,她孤零零的產下了當今天子的第一個皇子。沒有人祝福,沒有人安慰,那個新生的男嬰瘦小的像一隻貓兒,發出細弱的啼哭,他沒有阿翁,沒有大母,沒有
親人期待落地,甚至,沒有一個像樣的名字。
母子二人被整個大漢所遺忘,若非寇安這些年來一直若有若無的照顧,只怕根本不能在荒涼凋敝的永巷宮掖中活下去,直到匈奴的烽火叩破了大漢北地的邊關,年輕的皇帝臥病不能視事,才終於被命運捉弄,推到了政治前臺。
八月辛巳十四,定襄城破。
癸未十六,雁門失去了聯絡。
短短一個月內,邊地十數個郡縣陷入戰火,匈奴鐵騎踏遍大漢蕭關以北的土地。
華美莊嚴的長樂,呂雉走在馳道之上,偌大的宮殿,雕簷鳳藻,午夜夢迴的時候,沒有一個內侍,只聽得“砰”,“砰”“砰”的聲響,似乎極為細微,又像是敲響的巨大,從殿閣深處傳來。
“是誰在那裡?”呂雉揚聲問道。
四周一片靜默,卻無人回答。
揭開漫天的帷幕後,碧綠的輕紗的輕,女子停下了舂米的石杵,轉過頭來,露出一張年輕而嬌媚的容顏,熟悉而陌生,是她糾纏了半生的名字。
“戚懿。”呂后驚駭欲絕。
“皇后娘娘。”戚懿笑道,“妾已經舂了好久的米了,你什麼時候過來啊?”
“啊——”呂后尖叫一聲,“賤人,你不是早就死了麼?不過來做什麼?”
“阿呂,願汝生生世世為鼠,我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