數擋住,只要不把瓦當吹倒,蠟燭就不會熄滅。
鷓鴣哨由於要扯著捆屍索,左手不敢稍離,又怕蠟燭隨時會熄掉,這才兵行險招,憑藉著超凡脫俗的身手,開槍打落瓦當遮風。
只要蠟燭不滅,就不算破了摸金校尉的規矩,即使真的發生屍變,也要傾盡全力把這具南宋女屍身上的斂服取到手。
這時天色已經不早,必須趕在金雞報曉前離開。摸金校尉的各種禁忌規矩極多,“雞鳴不摸金”便是其中之一,因為不管動機如何,什麼替天行道也好,為民取財,扶危濟貧也好,盜墓賊終究是盜墓賊,倒鬥是絕對不能見光的行當,倘若壞了規矩,天亮的時候還留在墓室之中,那連祖師爺都保佑不了。
此時了塵長老雖然傳了鷓鴣哨種種行規及手法,並給了他一整套的摸金器械,但是並沒有授他最重要的摸金符,如果不戴摸金符,而以摸金校尉的手段去倒鬥,是十分危險的,假如這樣仍然能從古墓中倒出明器,才有資格取得摸金符。
打盜洞通入墓室便已用了很多時間,遲則生變,越快把斂服倒出來越好。鷓鴣哨估摸著時間所剩無幾了,便擺了個魁星踢斗的姿勢,坐在南宋女屍腿上,用腳和胸前的捆屍索固定住棺中的南宋女屍,讓她保持坐姿,伸手去解罩在她最外層的斂服。
忽然鷓鴣哨覺得脖子上一癢,似乎有個毛茸茸的東西趴在自己肩頭,鷓鴣哨饒是膽大,也覺得全身汗毛倒豎,急忙保持著身不動、膀不搖的姿勢,扭回頭去看自己肩膀上究竟是什麼東西。
第二十二章 野貓
只見一隻花紋斑斕的大野貓,不知何時,從盜洞中悄無聲息地溜進了墓室,此刻正趴在鷓鴣哨的肩頭,用兩隻大貓眼惡狠狠地同鷓鴣哨對視。
鷓鴣哨暗罵一聲“晦氣”,倒斗的不管哪一門,都最忌諱在墓室中遇見貓、狐、黃鼠狼之類的動物,尤其是野貓,傳說貓身上有某種神秘的生物電,如果活貓碰到死屍,是最容易激起屍變的。
這只不請自來的大野貓,一點都不怕陌生人,它趴在鷓鴣哨的肩頭,同鷓鴣哨對視了一下,便低頭向棺中張望。它似乎對棺中那些擺放在女屍身旁的明器極感興趣,那些金光閃閃的器物,在它眼中如同具有無比吸引力的玩物,隨時都可能撲進棺中。
鷓鴣哨把心懸到了嗓子眼,他擔心這隻野貓從自己肩頭跳進棺材裡,一旦讓它碰到女屍,即便是女屍口中含著定屍丸,也必定會引發屍變,真要是變作了白兇,自己雖然不懼,但是一來動靜鬧得大了,說不定會把蠟燭碰滅;二來時間不多,恐怕來不及取女屍的斂服回去拿給了塵長老了,雞鳴不摸金的行規,同燈滅不摸金的規矩一樣,都是摸金校尉必須遵循的鐵則。
雖然憑鷓鴣哨的身手,即使壞了這些摸金行規,取走這套斂服易如探囊取物,但是道上的人最看重信義承諾,把這些規則看得比性命還要來得金貴,鷓鴣哨這樣的高手,更是十分珍惜。倒斗的名頭本就好說不好聽,如果再失去了賴以生存的規則,那麼就會淪落成民間散盜一樣的毛賊。
說時遲,那時快,這些想法在鷓鴣哨的腦中也只一轉念,更不容他多想,那隻條紋斑斕的大野貓,再也抵受不住明器亮晶晶的誘惑,一弓身,就要從鷓鴣哨的肩頭躍將下去。
鷓鴣哨想伸手抓住這隻大野貓,但是唯恐身體一動,驚動於它,反而會碰到南宋女屍,這時眼瞅著野貓就要跳進棺內,急中生智,連忙輕輕地吹了一聲口哨。
鷓鴣哨這綽號的由來,便是因為他會使諸般口技,模仿各種動物機器人聲,學什麼像什麼,有以假亂真的本領。這工夫為了吸引野貓的注意力,嘬起嘴來輕吹兩聲口哨,然後模仿起貓的叫聲,喵喵叫了幾下。
那隻準備跳進棺材裡的大野貓,果然被同類的叫聲吸引,耳朵一聳,在鷓鴣哨肩頭尋找貓叫聲的來源,野貓大概也感到奇怪,沒看見有別的貓啊?躲在哪裡?聽聲音好像還就在附近。
鷓鴣哨一看這隻大野貓中計,便盤算著如何能夠將它引離棺材,只要再有一丁點時間,把女屍的斂服扒下來,便可大功告成,那時候這隻臭貓願意去棺材裡玩便隨它去好了,但是如何才能把它暫時引走呢?
為了分散野貓的注意力,鷓鴣哨又輕輕地學了兩聲鳥叫,野貓可能有幾天沒吃飯了,聽見鳥叫,便食指大動,終於發現,那鳥叫聲,是從旁邊這個傢伙的眼睛下邊發出來的,這個人臉上還蒙了塊布,這黑布下面定有古怪,說不定藏著只小麻雀。
大野貓一想到小麻雀,頓時餓得眼睛發藍,抬起貓爪一下下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