書發呆,等頭髮幹。
好,等到天黑,頭髮幹了。
第一天,過去了。
第二天,早上起床,打太極拳一趟。小陳弄了藥來,換藥。據說背上的傷都已經癒合的差不多了。
甚喜,差小陳去打聽明宇的情形。
自己在屋裡十分無聊,出門去在院子裡逛逛,遇到數人,均不相識。
人衝我笑,我沖人笑。
早上好?
好。
天氣不錯。
是啊。
你氣色好多了,晚上睡得好麼?
啊,你看,這竿竹,葉翠枝挺……
與第一人如是說,見第二人仍如是說,到和第三人打照面,該少年一笑,又是一句“早上好”,我實在是撐不住,說身體不舒服,趕緊回屋。
真是毫無創意的對話。
到中午小陳回來了,說冷宮那邊一切如常,他託人問過,明宇的病勢並沒加重,但是好沒好卻說不準。
端飯,吃飯。
午睡。
醒來磨墨練字,在冷宮時明宇一筆一筆教過我,我一開始不敢下筆。及至後來發現,這個白風以前寫的字,竟然與我慣常筆跡十足十的相象,大喜。
在這件事上應該不會露馬腳。
磨了滿滿一缸子墨,攤開紙想寫字,已經天黑。
於是吃晚飯。
晚飯後原本想寫字,可是油燈不夠亮,故作罷。
第三天,早上起床,打太極拳一趟……
第四天……
第五天……
第六天,早上起床,收拾好自己,乾脆俐索吃了飯,問小陳,文史閣怎麼走?我要去打工。
就算一分錢不給我,我也不想待在屋子裡發黴。不知道其他人都怎麼打發這一天一天的日子,我可受不了再捂在屋裡不動。
再捂我怕身上都長出蘑菇來了。
小陳亦步亦趨,領著我一路繞左,文史閣離思禮齋倒不算遠,要是騎腳踏車估計也就是個五到十分鐘的事兒。可是這年頭兒沒有這麼方便的代步工具,就是有,這麼一道又一道的大門檻,你也騎不順當,還不如安步當車,權作散步健身。
文史閣是一所挺大的院子。我到了院門口,看著兩邊站著侍衛,不知道為什麼就有些發怵。可能是上次捱打的後遺症了。結果他們看到我和小陳走近,不但沒有拉下臉來厲聲喝叱,站門左邊的一個居然還微微笑著說:“白侍書回來了?”
我胡亂點個頭,不知道人家姓什麼叫什麼我哪敢亂稱呼。
小陳沒有跟我一起進來,我讓他再去打聽打聽明宇怎麼樣了,缺什麼少什麼不?
那些賣字掙的錢,都被那個見鬼的劉管事給搜去了,不知道明宇現在吃什麼穿什麼,那些人有沒有苛刻他欺負他。
滿懷心事穿過文史閣的院子,正房裡迎面坐著一人,三十來歲,瘦長臉兒,穿一件湖綠官袍,端著青瓷蓋碗,正閒閒的撥茶葉片兒。
我雖然不認識這個人,但是卻認識他身上穿服色,搶上去打躬:“見過孫大人。”
文史閣和我原來想的一點都不一樣。
輕鬆的我根本想不到。原來沒來之前我心裡一半是期待一半是惶恐。在思禮齋實在是太悶,再呆下去我要麼變傻,要麼發瘋。
但是我畢竟……不是原來的白風,這份文史閣的差事我一點都不瞭解,也不知道具體工作內容是什麼。
那孫大人長得清瘦,留著稀稀的鬍子,顴骨挺高,說話倒是和氣。先問我身體是不是全好了,不要勉強。我不勉強,一點兒都不,不找點事兒做我才渾身不舒服。
然後有人倒茶上來,孫大人和我寒喧幾句,並不是打官腔的那一種。聽得出這個人很書生氣,說話文縐縐的,不過也不算咬文嚼字,最起碼我都聽得懂他說什麼,並不是駢三驪四那種賣弄的說話方式。
“明侍書……”他起了個頭又把話咽回去,轉而說:“宮人間難免是非,終究還是對著書鬆快些。”
我低頭說:“您說的是。”
他說的的確沒錯。
他說:“你原來的屋子還留著的,因為一直沒有增添別的人手,所以那間屋子還是空著的。”
他把茶端了起來,我站起身告辭。
有人領我過去,那間小屋在文史閣左邊院裡,十分幽靜,難得的是屋裡收拾的乾淨整齊,看得出是天天有人打掃的。
接下來的工作內容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