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殷戰,然後取下對方的令牌,換上對方的衣服趁機逃離將軍府。
他很怕這個魁梧冷酷的大將軍,他還記得對方用鞭子抽打自己時那刻骨銘心的痛。
不等殷戰掙扎出水面,寒淵立即利用自己在水中的優勢,拉著對方將他沈到了水底。
殷戰本不善鳧水,此時他只能使勁地划動著手腳,奮力想游出水面,忽然他看到寒淵那張酷似寒冽的面容,目光一時間竟變得恍惚起來。
難道是久違的愛人來接自己了嗎?是啊……自己寂寞了這麼多年,也終是夠了。他期待這一天,已經很久了。
心中這樣想著,一切的痛苦都似不再存在一般,殷戰放棄了掙扎,口鼻之中慢慢地吐出了一串氣泡。
看見殷戰剛才還在奮力掙扎,此刻卻似已放棄,寒淵也不解為何,他始終緊緊地拽著殷戰的衣襟,生怕對方浮上水面後會大聲呼救。
察覺殷戰的面容漸漸從痛苦變得恍然,很快就似要被溺死在這池底了。寒淵微微蹙起了眉。
畢竟他只是個擁有孩子一般的心性的小鮫人,那顆本是善良溫柔的的心到底不夠冷酷。
他看著漸漸脫力的殷戰,一時間也覺得自己是不是太過分了,對方雖然最初的時候傷害過自己,可這後來畢竟也沒再做出什麼壞事來。
他有些擔心殷戰真地會就此溺斃,當即也不去管對方獲救後自己可能獲得的懲罰,伸出雙手託在殷戰的腋下,使勁將他推出了水面。
殷戰浮出水面後,立即無意識地吐出了幾大口水,他的身體無法忍受寒冷的池水侵襲,已是微微顫抖了起來,之前還奮力遊動的手足也變得愈發無力。
「寒淵……」
出乎寒淵意料的是,對方浮出水面之後並沒有呼救,而是虛弱地叫著自己的名字。
殷戰此時已被凍得面色發青,他微微睜開眼,看了看面色慌亂的寒淵,任憑對方將自己拖出了水面。
將殷戰拖上池邊後,寒淵立即伸手解下了對方身上早就被水浸溼的外套。
他一面慌慌張張地將殷戰那身厚重的外套披在自己的身上,一面伸手去解殷戰腰間拴的令牌。
大概是因為緊張,寒淵好一會兒都沒有把殷戰腰間的令牌解下來。
看見寒淵想解下自己的令牌,殷戰已大約猜到了對方想做什麼,他費力地抬起手,一把捏住了寒淵的手腕,低沈的聲音已變得沙啞難聞。
「不,不要……不要離開這裡。」
被殷戰鐵鉗一般的手緊緊捏住,寒淵急得使勁拍打起了魚尾,突然他看了看那個目光沈凝的男人,猛然低下頭一口咬住對方的手掌,就像在水中覓食狠狠咬住了獵物那般。
鮫人一族的牙齒遠比人族鋒利有力,因為他們時常需要生吃各種魚蝦,沒有一口鋒利的牙連某些堅硬的魚皮都無法撕爛。
這一口,寒淵使足了全力,殷戰頓時發出了一聲吃痛的呻吟,而鮮血也順著他的手掌流了出來。
寒淵堅定的目光與殷戰痛苦的目光撞在了一起,對方不鬆手,他就不鬆口。
最後,精疲力竭的殷戰只得慢慢鬆開了手,他的頭又開始劇烈地痛了起來,連同他的心一起。
恍恍惚惚中,殷戰驚異地看到寒淵的魚尾突然立了起來,然後慢慢化作了一雙修長白皙的人腿,他還從不知道鮫人可以把魚尾變幻為人腿,或許這一切都是因為寒淵的身上有一半的人族血統的緣故。
寒淵將風帽兜住了自己的頭,然後裹緊了這身溼淋淋的衣服,將殷戰的靴子套到自己腳上之後,這才小心翼翼地用自己並不熟悉的人腿慢慢走了出去。
他回頭看了眼殷戰,對方一動不動地躺著,只有那雙眼一直緊緊地盯著自己,似是滿懷深情,只不過那副翕動的唇間到底在說些什麼,他已完全聽不清了。
對寒淵來說,當務之急,是逃離。
好在殷戰的府邸守衛並不森嚴,而那些習慣了將軍大人威嚴的屬下,也不敢貿然地盯著將軍打量個不停。
寒淵用那身寬大的裘袍將自己裹得嚴嚴實實,又用風帽遮住了自己的臉,裝出殷戰那低沈的咳嗽聲同時,將手中的令牌微微一晃,這便溜了出去。
剛一離開將軍府的大門,寒淵便立即拔腿狂奔進了一條小巷子裡,他呼哧呼哧地喘著氣,好一會兒才平息下來。
看著不遠處將軍府的雄偉高牆,寒淵不由想起了被水泡了一會兒就一副要死掉的樣子的殷戰,對方應該不會有事吧?畢竟那裡是他的地盤呢,他的手下也應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