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帝和的佛光照耀,原本不能說話的夙漠緩慢的睜開眼睛。他的甦醒嚇到了珞珞,哆哆嗦嗦的朝後一步步退去,他應該早就死了呀,為何……為何還會活過來?想到訣衣去蓅花澗參加蓅花爭霸,最後的勝出者就是她,蓅霖千層雪被她帶出了蓅花澗,七日後結出的蓅霖千層果有起死回生的神奇功效。難怪了……
最初帝和也不明白訣衣為何要去蓅花爭霸,看到被她用仙靈護住屍身不爛的夙漠,之前的疑惑被解開了。被吸乾身上法力,喝盡真身靈血,生生的眼睜睜看著自己從生到乾屍的殘酷變化,如此慘損的身體如果不用蓅霖千層雪結出的神果,的確是難以恢復。訣衣必然是在九九八十一天之後才找到夙漠的,倘若在八十一天內找到夙漠,不會在吃了蓅霖千層果後還無法說話。他損傷得太嚴重了,以至於訣衣即便拿到了蓅霖千層雪也僅僅只能恢復他的身體。
“夙漠。”帝和輕聲喊了一聲在幻紫光芒裡的夙漠,“還記得本皇嗎?”
夙漠看看帝和,又看看他身後不停後退的珞珞,目光回到帝和的臉上,努力揚起一個微笑,“聖皇大人。”他是異度唯一的尊神,他怎會不記得。五百年前,他還活著的時候,聖皇大人是他崇拜的天神,高高在上,只是看一眼都覺得是莫大的榮幸。在異度只要聽到別人說起他的故事,他的腿就走不動道兒,對他的敬仰猶如天河裡的濤濤狂水,奔湧不絕。
看著夙漠朝自己裂開嘴笑著的模樣,帝和的心裡湧起一絲不忍,他的笑還如五百年前單純燦爛,可他的人卻經歷了不可想象的痛苦。這份痛苦,雖然不是他加諸在他的身上的,可當年他沒有帶訣衣及時找到他,讓他受了幾百年的罪。假若找到了,今日畫面,便不必出現。看著他現在這樣,不怪訣衣對珞珞一直懷有恨意了。
帝和轉身,看著退開的珞珞,“五百年前,你為何要對夙漠這麼做?”
珞珞似乎吃了一驚,沒想到帝和會出聲問她躪。
“這麼做?”珞珞詫異的看著帝和,“我怎麼做了?帝和,我跟你在一起生活五百年,我是什麼樣的人,你不知道嗎?”
在過去的五百年裡,她連螞蟻都沒有踩死一隻,每天點香誦經,即便十分不喜歡修行,可為了能讓自己的修為看上去不那麼糟糕,逼著自己潛心修煉,為的就是自己有朝一日能配站在他身邊,與他一起出宮不給他丟臉。她變成人形第一眼看到的就是帝亓宮,在這個宮裡,有她五百年的記憶,孤獨的,開心的,不安的,期待的,記憶的每一處都有他的影子。如今出現一個美到極致的女子,憑她三言兩語,他就放棄她麼?
帝和問,“你在我面前的樣子,一直是你嗎?”
“五百年,難道我每日都帶著面具對你麼?”珞珞心痛無比,“她說我在五百年前犯了錯,你信?五百年前的事,你沒有看到,九霄天姬她也沒有看到。夙漠是她的人,她若是想將我從你的身邊除掉,大可兩人聯手起來撒謊。”
字字泣血的聲討彷彿義正言辭,句詞合理。只可惜,五百年的神花混淆不了帝和的視聽。
他問,“她為何要把你從我的身邊除掉?”
因為她霸佔了本該屬於訣衣的位置麼?可訣衣早曉得她是冒充者卻不現身,擺明了不在乎是不是住在帝亓宮,是不是被他細心照顧,她的沉默就是她的默許。一個不介意別人代替她的人,怎麼會在五百年後要除掉她?不過一件真假身份的小事,身為女戰神的她,委實不需要考慮五百年才能做出決定。
“她憑什麼說是我害了夙漠?”
對於死不悔改的人,訣衣不想廢話,也不想再聽珞珞說下去,死到臨頭還如此嘴硬。
帝和也對珞珞的強詞奪理有了不滿,如今夙漠能開口說話了,她還如此狡辯嗎?
“她沒有害我!”
出聲的,是夙漠。
他的話,讓帝和與訣衣都詫然了。
“夙漠?”
訣衣走到夙漠的身邊,“你說什麼?”
“訣衣姐姐,五百年前的黑風颳來,不管風有多大,我從沒怕過!我知道,不管我被吹到那兒,你肯定會找我,會拼盡全力救我。你讓我安心,讓我即便身處危險的境地也覺得自己不孤單。”夙漠的眼睛裡帶著讓人見了為之動容的誠懇,他的話,他的眼,無一不再告訴訣衣,他有多相信她,“我的靈力和靈血確實是被神花吸收走的,但也不全是她的責任。”
“夙漠!”
淵炎走上來,
“我是小衣的朋友。小衣為了救活你,付出的艱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