佛光籠罩的血魔沒有多久便退散,並不戀戰。
救人之後,以往帝和總要飛落到人前,安撫情緒。然而這次並沒有那麼體貼的飛到訣衣面前,修長俊拔的身姿站在閃著金光的祥雲上,看著脫離危險的她。這次能從血魔的嘴裡毫髮無傷的出來,她要謝謝的人,不是他,是夙漠。
若是沒有夙漠臨死前求他的事,他必懶得出宮暗中跟隨她。血魔現世,必有大難。他交代了帝亓宮裡的神侍們多加小心,又在宮外佈下了防護結界,血魔狡詐多端,不會蠢笨到拿帝亓宮裡的神侍下手,與他正面為敵。至於宮外的生靈,從善者心,他自然不希望誰被血魔吞噬,可當事情無可避免時,他亦不會存太多的傷痛,異度世界裡的妖魔鬼怪,多半不安生,天破之時,成群結隊的從異度衝出去禍害四海六道八荒,倘他狠心,這些禍害死了倒也不是多壞的事。
只不然,他是尊神,不該對萬物生靈存好惡之心,人人個個皆是上天憐惜的生靈,生命沒有貴賤高低之分,血魔若要吞噬異度萬千生靈,他自不可能不管不問。可是,這玩意兒到底是怎麼來的異度世界,好端端的,跑到帝亓宮裡去耀武揚威是什麼鬼斛?
見帝和不飛下來,被救的訣衣想到今日在帝和麵前說‘謝謝’說了太多次,他不稀罕她的謝意,正好她也不想一遍遍的對他謝了又謝,等到淵炎飛到她身邊問她有沒有傷害,她搖搖頭,跟淵炎一起騰雲駕霧繼續趕路回家。
帝和看著訣衣和淵炎的背影離自己越來越遠,不動聲色的看著。這位姑娘有點性格!
腳下騰雲飛著,淵炎感覺到背後有雙眼睛一直盯著他們,略微有些不放心的問身邊的訣衣,“小衣,我們就這樣走嗎?”雖然,她走得這般帥氣乾脆他內心非常的喜歡,可得罪帝和聖皇應該不是明智之舉,在異度世界誰敢輕易得罪他呢?回頭老窩被削平了還不曉得到底怎麼回事。這種喪心病狂的事,他又不是幹不出來。
“不然呢?”訣衣反問。
“我的意思是,聖皇剛才幫了我們。”
訣衣冷冷的道,“我們求他幫忙了嗎?”
“這……”
求是沒求人家,但多虧剛才帝和聖皇及時出現實在不容否認,他雖然不喜歡聖皇出現在她身邊,但受了人的恩德,如果不道謝就走,總感覺還會有後來的糾葛。而他,千萬個不想小衣跟聖皇有什麼關係,他們最好老死不相往來。不,是直到羽化都不再見面。
“就算……啊……”
訣衣的話沒有說完,忽然一個力道拽著她的腰帶將她朝後拉去,待到淵炎反應過來想撈住訣衣時,她已經飛到後面連人影都看不見了。
“小衣!”
淵炎大驚失色,“小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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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腰上傳來一個力道,緊跟著,腰肢上纏上了一條手臂,鼻息間聞到的香氣讓訣衣忽的心安。是他,就沒什麼好怕的。
帝和一隻手臂摟在訣衣的腰間,嘴角似笑非笑,看著她,並沒有立即說話。
訣衣試圖扭了下腰身,發現攬住自己腰肢上的手臂收緊了,掙扎不過,遂老實下來。望著帝和,“放開我!”
帝和聲音似輕佻似讚美,緩緩道,“盈盈一握若無骨,楚腰纖細掌中輕。”
明明是贊她之言,訣衣卻聽不得。拉下神色,更為嚴厲的看著帝和。
“放開!”
“呵……”帝和輕輕一笑,放開?他特意把她抓到自己的身邊,她兩個字就讓自己放開,豈不是浪費他一番心意了麼,“翩若驚鴻,婉若游龍。皎皎兮似輕雲之蔽月,飄飄兮若迴風之流雪。果真是天香絕色,叫人過目難忘。”
被帝和摟在身側的訣衣臉頰泛紅,嬌羞又惱火他的輕薄,她就曉得不能輕易在他面前變出真容,這貨見到美人就走不動道兒,如此好色之徒,當真不曉得是怎麼修行到大尊神之位。常言道,不淨心者,無以為神。他那顆花花綠綠的心怎得還能渡劫成功?心無雜念方可問鼎佛陀天,他是如何做到的?
“有什麼話你直接說,不要摟摟抱抱,成何體統。”
帝和帶笑,說道:“心中無我,又怎會介意我抱你呢。”
“你的意思是把你當成豬嗎?”
“你的意思是豬抱你就不介意嗎?”
“……”訣衣瞪著帝和,“豬!”
“我是麒麟。上古麒麟。”
訣衣面色不悅,“既然不是豬,我就介意。”
“那我勉為其難暫時當豬好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