裡,剛入房間,床上傳來動靜。訣衣從被褥裡坐了起來。
訣衣惺忪睡眼看著帝和,“你什麼時候起床的?”聲音軟糯糯的,像小細鉤鉤進了帝和的心坎裡,讓他慶幸自己及時回了房間,若是看著他獨身一人坐在花園中,不曉得他的貓兒要怎樣一番胡思亂想。不過,如果看到他不是一個人在花園裡‘賞月’。他的貓兒更要胡亂猜測了。
“出去方便了下。”帝和說著坐到床上摟著訣衣躺進了被子裡,“為夫不在是不是就睡不著。”
沒想到,一向嘴硬的訣衣竟然乖巧的嗯了一聲,承認帝和不在身邊睡得不安穩<script type="text/javascript">reads();</script>。
“身邊空著,不習慣。”訣衣收緊自己的手臂,難得的撒嬌,“我擔心。”
“擔心什麼?”
“你說,我這樣還像不像個女戰神?以後回到天界,別人怕是要笑話我吧。”
帝和輕笑,“回到三十三重天裡,笑話你的人有沒有為夫現在不知道,但是為夫曉得,許多仙子怕是羨慕你羨慕得要錐心了。”
訣衣被逗得噗嗤一笑,“一天沒誇自己就覺得日子過不完怎的。”
“呵。乖,閉上眼睛,好好睡覺。”
訣衣很快睡著了,反而是帝和,此後再沒有睡著,一直清醒到了天明。半晚不睡雖然不會影響,但卻讓他越發感覺到自己的身體有了麻煩,這個麻煩來的竟然有些熟悉。
是了,十多年前,他的貓貓也曾有過此種遭遇,晚上很容易醒來,醒後便睡不著。那時候,她的體內正在生長魔靈,企圖把她變成半魔半神的怪物。那時他的心情,至今仍清晰可憶。只沒想到,十多年後,他竟然也出現了相似的狀況,晚上突然醒來,之後再難入睡。當年貓貓的體內在生出魔靈,那麼他呢?
赫然間,閉目養神的帝和開啟了眼睛。
他沒有記錯的話,訣衣當初將體內的魔靈除掉時,藉助的是被關在封佛小塔內的血魔之力。除魔的那一晚,剛好是十五,血魔將魔靈從她的體內吸食到他的靈體之內,那一晚血魔借居了他的神獸身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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封佛小塔。
帝和站在封佛小塔的前面,微涼的秋風吹過,臉頰上有絲絲的涼意,可他的心頭此時卻像有一團火在燒,若他想得沒有錯,只怕自己往後有些時日要跟這個十年未曾見面的故人倆倆相看相厭了。
雖心有不甘,但帝和並沒端起他尊貴的身份轉身離開,他清楚的知曉什麼東西是為重要。
將佛缽從封佛小塔裡拿出來後,帝和沒有馬上說話,只是看著裡面歸成了一小團的血魔,眼波極為平靜。
約莫一炷香過後,血魔團成團的身子有了微微的動彈,緩緩的伸展開身體,像是冬眠後到了初春開始甦醒的蛇蛙,緩慢中藏著無窮的生機,讓人不敢輕視。
血魔的聲音從佛缽裡緩緩的飄出來,悠然的很,“我還以為再也見不到你了,帝和聖皇。”最後四個字,血魔幾乎是一字一字咬著牙齒從齒縫裡喊出來的。
“果然是你!”
從十年前幫助貓貓吸走體內魔靈之後他就在等著這一天吧,等著他氣急敗壞的來找他。
“我聽不懂聖皇的話。”
“本尊既然來找你了,你又何必裝呢。”
血魔冷冷一笑,“是啊,我又何必裝呢。十年了,我等聖皇你等了十年,以為等不到,沒想到,儘管來得比我預計的晚很多,但到底你是來了。”他不知道當年的他是該說聰明還是狡詐,但虧得當年藏了一分邪惡的心思,才讓他心中憤恨的撐過了這麼些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