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入渡劫大陣後的帝和並沒有花太多心思看清自己深處在何種境地,他曉得這次渡劫不會容易,他當然也不想死得太慘,可比起當初千離與星華的認真對待他就顯得很隨意了,當定劫來的時候只是本能的抵擋,不至於留得旁人說他太差勁的言語,以後傳到帝陽的耳朵裡,怕是要以為自己的父尊那麼弱,跌份兒。
不難抵抗的風雲劫後,看著朝自己撲殺而來的天地怪獸,帝和化出了自己的佩劍,飛身而上,殺得那針腳一個酣暢淋漓,記不得自己多久沒有這麼暢快的揮劍了,沒有顧忌,沒有情感,只憑自己的想法做一件事當真是痛快的很。折了胳膊丟了頭顱的天獸也不曉得該說他們的運氣不好還是太好,遇到了毫不猶豫砍殺他們的帝和,一點兒活路都不給他們留下,完全不需要為自己攢下一點點的仁慈。
天獸亦有十分兇猛之類,帝和雖然殺得酣暢,但遇到真正讓人不易招架的角兒,也是費了不少氣力,好在他此時對這種東西樂意對付的很,一路過來竟然不覺得累,順順當當的就將最後一隻差點兒把他胳膊咬下來的天獸砍了頭,聽得一聲破天的嘶吼震耳欲聾。這畜生臨死前的眼神頗為怨恨,彷彿帝和對他實在太狠了,似要捲土再來取他性命的狠勁兒。
看著它消失的時候,帝和忽然想到了訣衣。她的心裡也是恨他的吧,那恨怕是比這畜生的恨意要悲涼很多,如果他的劍讓它恨了,那過去自己對訣衣的傷害就當真是太無情了,他沒有陪她生下帝陽,可他見過飄蘿生孩子時的星華,他一步都不敢遠離她,每每一句話都讓他顯得很緊張,生怕飄蘿在生孩子的時候出點意外,那種在乎和緊張,若不是親眼看見,他還不明白女子產子是一件十分兇險的事。
“哎……”
現在想這些有什麼用呢,訣衣已經過了那個生死關,帝陽也那麼大了,他們的世界裡沒有了他的影子,現在他想進去,他們已不需要他了。
早知如此當初……
罷了,後悔當真是這世間最沒有用的事,他怎能讓自己有這般差劣的習慣,以前可不是這樣的。
帝和騰雲而起,繼續而上渡劫。
過去的兩個劫難並未傷及他分毫,以這般修為渡劫,他倒真不懼索要面對的事,進了三劫天地陣後,帝和腳下的祥雲忽然消失,整個人懸在空中,腳下的土地也不知道何時消失不見了,原本藍色的天空也被一層灰白的氣雲取代,非天非地之境,想隨意的移動身體竟然不能。
提氣在胸口,周身的金澤幻化出來將帝和保護,一縷縷似真非真似有非有的銀路浮現在帝和周圍,他剛想跨過去踩上,那些路卻有消失不見,可待他收回腳步,那些綿綿小路又出現了。
天地本一體,撫天便是踩地,踏地便是攬天,天人一,地人合,天地陣從來都不是分開的。
帝和靜下心來看著要面對的法陣,思索著自己該如何走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