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是很難尋到;武林道上都知道我們天龍幫總堂在黔北,究竟在黔北什麼地方?大概沒有幾個人能夠清楚,大覺寺既是惡僧們為非作歹的巢穴,必是隱密異常,何況寺中還有一株雪參材呢,依我推想,不只他們巢穴不準別人涉足,恐怕方圓數十里內,都防範的相當嚴密。”
楊夢寰皺皺眉,道:“這麼說,那青雲巖大覺寺,是無法找到了。”
陶玉轉轉俏目笑道:“你先不要發愁,假如今師妹果真被他們動搖來大覺寺,現在還沒有到,他們帶著人走,很礙手腳,沿途總要避人耳目,就算押送令師妹的和尚,有著上乘輕功,也不能放腿趕路。我想,他們至少要落我們後邊五天以上,咱們只要在五天之內尋到大覺寺就不會誤事。”
楊夢寰聽完話後,皺皺眉道:“祁連山這麼大,縱然仗陶兄寶駒腳力,也不能歷盡每一奇峰峻嶺。”
陶玉笑道:“那不要緊,我們選擇幾處峰高林密地方,幾把火燒他個鳥飛獸走,這地方不少萬頃以上的原始森林,一經點燃,勢必燎原,大概三五百里以內都可以看到火勢,我們選擇一個高峰頂上隱住身子,大覺寺的和尚如果見到火勢,一定要派人來檢視,咱們盯梢追蹤,讓他們自己帶咱們到青雲巖大覺寺去。
楊夢寰聽得呆了一呆,道:“陶兄這法子倒是不錯,只是太陰絕點兒,幾把火如果燒光了祁連山,不但無數的飛禽走獸遭了殃,無處藏身,還不知道燒燬了多少樵夫村舍,更可惜的,是這價值無數的原始森林。”
陶玉搖搖頭,笑道:“這個你儘可放心祁連山連綿千里,數不盡的插天高峰,大部峰嶺上都有積雪,我們要再住山中深入一段,恐怕每座山峰上都為冰雪所封,火燒冰化,勢必如倒瀉江河,不出三天,火勢必為冰雪化成的水所滅。幾把火了不起去了幾處森林而已,萬頃林木在這綿延千里的祁連山中,不過是滄海一粟,燒去幾處,算得什麼?做事瞻前顧後,愛心普及草木,那是兒女心腸。須知江湖上講求的是,心狠手辣,只求目的,不擇手段,不安心殺人,何以當得毒丈夫!你說我縱火引敵帶路辦法太過陰絕,不知除此之外,楊昆有什麼高明辦法?”
楊夢寰被問得瞪著眼答不出話,心裡暗暗琢磨:陶玉的話不錯,縱火引敵的辦法,雖然太絕了點兒,但除了這辦法外,的確別無良策。想了半晌,才答道:“陶兄說的是,咱們就放它幾把火試試看,能不能招來大覺寺的僧侶?”
金環二郎格格一笑道:“祁連山疊峰重嶺,一望無涯,除了縱火引敵帶路一途之外,別無可行辦法,咱們再往前走一段,深入山腹之後,選兩處縱火地方。”
楊夢寰初涉江湖,說經驗閱歷,比陶玉相差天淵,他剛才被金環二郎幾句話問的啞口無言,這當兒,只有乖乖地聽人安排。
陶工放馬越山,急奔如電,赤雲追風駒只跑得通體汗水,他似乎渾如不覺。
這一陣縱馬急跑,總翻越二十餘座嶺,少說點也有百里左右山路,金環二郎才收住韁跳下馬,嘆口氣道:“再要不休息,馬兒就真的要累死了,那我們就得從千尋峭壁上跌入深壑。粉身碎骨不要緊,可是楊兄卻永遠不能再見你師妹了。”
話說得雖然輕鬆,臉上卻是無限憐惜神色,一面拂著寶駒垂望,一面取出雪白手帕,擦拭著馬身上的汗水,楊夢寰只是呆呆地站在一邊,望著他發怔;他心裡洶湧著幹言萬語要說,但又覺著一句話也說不出來,兩人相處時間愈長,楊夢寰也愈覺著陶玉性格無法捉摸。
金環二郎耗費了一盞熱茶以上的工夫,從頭到尾把寶駒擦拭一遍,才轉過頭對夢寰笑道:“我們就在這座絕峰頂上休息一會,看兩處縱火地方。”說著笑著,拉夢寰縱身躍上一顆松樹上坐下,取出乾糧分食。
楊夢寰淡淡一笑,想不出合適話說,只有沉默,一邊吃乾糧,一邊四顧山勢。兩人停身地方,原是一座極高峰頂,放眼看去,只見重峰連綿,無窮無涯,而且一色銀白,分不出是山是雪,較近幾處山峰上,也只能看出銀色山頂黑點斑斑,那大概是山峰上長的巨松之類樹木。楊夢寰窮目四外搜尋,看了半天仍然是一無所獲,看不出一點跡象。
陶玉的兩隻眼卻盡望下看,突然他轉過臉對夢寰笑道:“楊兄,你看西南方兩峰之間,是不是一片大樹林,我們現在去放火,大概到午夜時候三百里內就可見火勢了。”
夢寰順他手指望去,果見西南兩峰之間,隱現出一片黑黝黝的顏色,點點頭,道:“不錯,那正是一片森林。”
陶玉笑道:“好,咱們吃飽了就去放火。”
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