澄因道:“什麼事儘管吩咐,老和尚洗耳恭聽。”
慧真子一皺眉頭,道:“替琳兒療傷之人可當真是我們在祁連山中所遇的陶玉嗎?”
澄因道:“這倒不會錯,他那身怪異裝束,一見即可分辨出來。”
慧真子道:“事情難解之處,就在這裡,他在祁連山受傷不輕,當時李滄瀾等都已退走,李瑤紅也和我們一起離開了祁連山,什麼人替他療傷?還有,他替琳兒打通的奇經八脈,是人身體內的經脈,這門功夫,江湖上雖有傳聞,但什麼人有此功夫,卻未曾聽人說過,海天一叟雖然名播四海,但未必就通達這門功大,朱若蘭在饒州替我療治蛇毒時,打通我體內奇經八脈,陶玉替琳兒療傷,也是打通她奇經八脈,這中間重重疑竇,好生教人費解?”
澄因聽得怔了一怔,道:“不錯,不錯!”
慧真子微微一笑,接道:“剛才我在後面山峰上,看到了朱若蘭那隻巨鶴,現在靜心一想,其間頗多破綻。夢寰半年未歸,但卻陡然間出現了一個陶玉,他又為什麼自願替琳兒療傷?鶴現人不見,更屬可疑。我懷疑他是受朱若蘭遣派而來!”
老和尚只聽得雙目圓睜,不住點頭。
慧真子輕輕一,聲嘆息,道:“朱若蘭技似天人,貌比花嬌,她和楊夢寰……”話到唇邊,突然收住了口。
只聽得沈霞琳幽幽長嘆一聲,悽婉笑道:“你怎麼不說呢?怕我聽到了難過嗎?”
慧真子一揚柳眉,道:“如果我推斷不錯,這件事你將來總要知道,倒不如現在讓你知道好些。”
澄因大師合掌喧了一聲佛號,連道:“冤孽,冤孽。”
慧真子接道:“朱若蘭肯為我療治蛇毒,又追到祁連山中來助陣,施恩目的,無非在取悅夢寰,我懷疑是她救了陶玉後,授以武功,派他來金頂峰有所作為,不過她準備怎樣對付琳兒,卻令人難以料想……”
一語未落,突聞半空鶴唳,慧真子,澄因不約而同雙雙躍出室外,抬頭看,漫天大雪中一隻巨鶴抵掠而過,鶴飛過於快速,一瞥問,隱過山峰不見。
澄因臉色凝重,回顧慧真子一眼,道:“一點不錯,果然是朱若蘭那隻巨鶴,這麼看起來,事情確實可疑,也許你料想不差。”
慧真子正待答覆,轉眼見陶玉由澄因房中出來,漫步踏雪而去。顧不得再答澄因的話,一頓足,猛追過去,起落之間,就是兩丈多遠,三個縱躍,已超到金環二郎前面,回身攔住去路,道:“這大風雪,如何能走?再說你不把事情辦完,回去如何交差?”
陶玉聽得一怔,退兩步,冷笑道:“我已償還了你們崑崙三子在祁連山中相救之情,還有什麼事情可辦?”
一面答話,一面暗中運集功力,準備動手。
慧真子笑道:“朱若蘭派你來,就是為救沈霞琳嗎?試問這萬里行程,她怎的知道霞琳被萬年冰雪陰寒侵傷?”
金環二郎聽得十分不解,但他卻誤認是慧真子藉故留難,不覺心頭火發,臉色一變,怒道:“什麼朱若蘭,我根本就不認識。你要藉口找事,我陶玉捨命奉陪就是。”
說著話暗中一提真氣,就要出手發難。
哪知他剛替霞琳療傷消耗元氣未復,這一提氣,登時覺著眼前一黑,心知如果勉強動手,對自己損害太大,權衡利害,忍耐為上,當下一收攻勢,反退三步。
慧真子雙掌已相錯護身,看陶玉陡然停手不攻,反向後撤,正想揉身欺進,試試他武功如何,突聽霞琳高聲叫道:“師父!他是寰哥哥的朋友!”
兩人轉頭望去,不知何時霞琳已離了病室,而且正對兩人緩步走來,白衣長髮,隨風飄飛,清瘦的臉上,浮現著嬌悽的笑意,澄因大師緊隨她身側相護。
霞琳先到師父身邊,問道:“他和寰哥哥很好,我去和他談談好嗎?”
慧真子微一點頭,霞琳又轉身到陶玉身旁,笑道:“你那天生病時,我叫你你就不理我,一定是你病得很厲害,聽不到我的聲音了。”
陶玉先是聽得一愣,繼而想起她是說半年前祁連山中的事,點點頭,笑道:“不錯,我當時是傷得很重。”
霞琳道:“我病時,有師父、師伯、貞姊姊等照看我,你一個人生病在大山裡,實在可憐。”
陶玉被她說的心中一陣悵然,淡淡笑道:“一個人總難免生死離合,生病也沒有什麼好可憐的。”
沈霞琳睜著一雙淚水瑩然的大眼睛,望著陶玉笑道:“人病了,心裡總是會難過的。
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