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驚又喜,叫道:“總鏢頭,人緊要,失掉一些東西,人家也會原諒咱們的!”
韓威武沉聲說道:“不錯,是人緊要!但多保全一個箱子,就可以多救許多人,難道你不知道麼?”
那姓石的鏢師叫道:。”我知道,不過,你……”
韓威武道:“好,這是最後一個箱子,我就來啦!”
不料話猶未了,那股洪流卻先來了!
韓威武剛剛丟擲最後一個箱子,已是給一塊飛下來的石頭打個正著。韓威武雙臂一振,斜躍出數步開外,饒是他躲閃得快,也給那股洪流衝擊一下,幸虧不是正面的衝擊,但亦已禁受不起了。
只見韓威武身形晃了一晃,“卜通”倒地,沿著斜坡骨碌碌的滾下去。那股“洪流”從他身邊滾滾而過。“洪流”是不斷擴大的,他若不能及時避開,勢必給淹沒無疑。但此時他已是精疲力竭,急切間哪能恢復這必需的氣力。
那姓石的鏢師失聲驚呼,嚇得呆了。“洪流”已經淹沒半個山坡,切斷了上下通道。韓威武固然爬不上來,那姓石的鏢師也是無法下去救他。
韓威武正自心頭一涼,自覺必死,忽覺得有一根木頭碰著他的身體,有個人叫道:“總鏢頭,快,抓緊……”原來是一根粗如人臂的樹技正在他的上方向他伸過來。
原來他滾下去的方向也正是楊華跑下來的方向,楊華在千鈞一髮之際,拗折一枝樹枝,剛好來得及遞下去救他。韓威武絕處逢生,抓牢樹枝,楊華用力拉他上去。就在這一瞬間,“洪流”滾滾的衝過他剛才立足之處!
楊華拖著他走上高處,韓威武吸了口氣,精神一振,說道:“小兄弟,多謝你救了我的性命。”
楊華說道:“總鏢頭,你不是說過四海之內皆兄弟嗎?你送給我棉襖禦寒,我也還未曾多謝你呢。”
韓威武看他一眼,似乎越來越覺得這少年頗為奇特,說道:“小兄弟,剛才你冒險救我,很可能賠上你這條性命的,你知道嗎?”
楊華說道:“總鏢頭,我這是學你的榜樣,你可以捨己救人,我為什麼不可以?”
韓威武哈哈笑道:“你說得好。小兄弟,你真有意思。”
這場雪崩,來得快,去得也快,不久,風功漸漸減弱,那股雪塊砂石匯成的洪流亦已捲過山坡,注入谷底了。只見一條條狹窄的裂縫,就像樹葉的脈絡一樣,遍佈在山坡上,衝不掉的大石和樹木橫七豎八的到處都是。
楊華目睹這場雪崩的破壞力量之大,思之猶有餘悸,說道:“幸喜咱們的人都沒損失,這場雪崩其是可怕!”
韓威武笑道:“這還只是微不足道的一場雪崩呢。在十多年前,西藏珠穆朗瑪峰發生過一場大雪崩,小山也似的冰岩和雪塊像火山爆發一樣噴瀉而下,百里之外都可以聽到打雷似的聲音,方圓數十里之內,人獸都被活埋,那才真是可怕呢!”楊華聽了,不禁為之咋舌。
韓威武忽道:“小兄弟,你是不是曾經練過武功?”
楊華早已料到他有此一問,把準備好的話說出來道:“我哪裡會什麼武功,不過自小跟大人打獵為生,有幾斤力氣罷了。”說了謊話,心裡頗是有點歉意,想道:“這位韓總鏢頭是好人,其實我是不應該騙他的。不過,我倘若直認我會武功,只怕他定要追問我的師父是誰,那時我的身份是難以隱瞞了。何況二師父還是和清廷作對的呢,我怎能都告訴他。他這震遠鏢局能夠在京城執鏢行的牛耳,自必和官府中人也有來往。還是那位不知名的朋友說得對,不可輕易相信別人。”
原來他是因為那個美少年的“臨別贈言”,才決定對韓威武說謊的。此時不禁又想起那個美少年來了,“不知他是否要回到義軍那兒?但願他別碰上這場雪崩才好。”
韓威武道:“小兄弟,你叫什麼名字?”楊華心想,自己是初出道的。“雛兒”,料想他不會聽過自己的名字,便如實說了。韓威武道:“小兄弟,你的氣力倒是不小呢,你家原來是獵戶的嗎?住在哪裡?”
楊華說道:“我住在小金川,不過早已沒有家了。”
韓威武聽得“小金川”三字,吃了一驚,說道:“小金川不是經過一場大亂!去年底才給官軍平定的麼?”
楊華說道:“我是山溝裡的窮孩子,外面的事情知道不多。不過,在官軍未來之前,倒似乎不覺得有什麼亂,耕田的耕田,打獵的打獵,大家都能安居樂業,官兵來了,又要拉夫,又要抽稅,那才真是亂了。我就是因為日子過不下去,才要到外地投親。”楊華編造這段謊話,一來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