氣,真是奇怪。有時甚為豪放,英氣逼人,好像在小金川打我一記耳光的時候,就是如此。但有時卻又嬌氣流露,要人遷就,許多方面,行事都似一個女子。晤,聽說有些富貴人家的兒子,由於父母太過寵愛,長大了就不知不覺帶了幾分脂粉氣了。莫非這位金兄也是如此?”他胡思亂想了一會,不覺心中暗自好笑:“我管他像男人還是像女人,總之他是一個益友!”
如眉新月,掛上梢頭。不知不覺已是進入二更的時分了。忽聽得遠遠的地方,隱隱似有人聲。
楊華練了一年張丹楓所留的內功心法,耳聰目明,大異常人,兼之伏地聽聲,聽得更遠。凝神靜聽,聽得說話的共有三人,其中一個,聲音好熟,說道:“其實這個地方劫鏢更好,尚鐵宏選擇玉樹山白教喇嘛寺的門前劫鏢,當真是失算了!”
他說了這幾句話,楊華已是聽得出來,原來這個人不是別人,正是曾經在小金川和他交過手的那個“五官”之首的鄧中艾。楊華心中一凜,想道:“聽他口氣,莫非他們也是要來劫韓威武這支鏢的。哼,哼,他又做官又做強盜倒是令人意想不到。好在給我碰上,我豈能容他們得逞?”當下又定主意,替韓威武打發這幾個亦官亦盜的傢伙,但轉念一想:“我也無須太急,且聽聽他們說些什麼。”
只聽得另一個人的聲音接著說道:“對啦,老鄧,我正想問你。尚鐵宏這次劫鏢,我們滿以為他會馬到成功,卻是怎樣失手的?”
鄧中艾道:“我在玉樹山下碰上他們,據尚鐵宏說,韓威武本來不是他的對手,但他卻不知怎的,糊里糊塗的受了人家暗算。”
又一個人問道:“尚鐵宏可知這個暗算他的人是誰?”鄧中艾道:“他當場沒能發現是誰,心裡則是有所懷疑。”
兩個人同聲問道:“他懷疑誰?”
鄧中艾道:“第一個可疑之人是那間白教喇嘛寺的主持沙瑪法師。不過他後來仔細想了又想,覺得又不大像,劉大哥,你對白教喇嘛這派武功知之素捻,你以為如何?”
那“劉大哥”道:“白教法王可算是一流高手,要是他和尚鐵宏單打獨鬥,他會稍勝一籌。但沙瑪法師不過是他門下的一個弟子。”言下之意,這個沙瑪法帥自是沒有本領能暗算尚鐵宏了。
鄧中艾道:“是呀,所以尚鐵宏想來想去,對沙瑪法師雖有懷疑,終不信他有此本領。”
那“劉大哥”道:“第二個是誰?”
鄧中艾道:“是一個不過十六八歲的小廝,據說是給震遠鏢局帶路的一個山溝裡的窮小子。”
另一個人說道:“一個小廝,那不是更奇怪,你說說看,尚鐵宏何以會懷疑他?”
鄧中艾把尚鐵宏告訴他的當時的情形說了出來,那個“劉大哥”況吟半晌,說道:“這小廝雖有可疑之處,但要說他能有本領暗算得了尚鐵宏,卻還是不能令人置信!葉兄,你以為如何?”
那姓葉的想了一想,說道:“我卻是有點相信!”鄧中艾跟著也道:“我也懷疑這個小廝乾的!最少他比抄瑪法師更值得令人懷疑!”
那“劉大哥”聽了他們的話,驀地想起一事,說道:“老鄧,聽說你們五官、四道、四僧在小金川吃了一個小賊的虧,這小賊是冒充御林軍軍官混入小金川的。他扮作一箇中年軍官,其實也不過十六八歲年紀。這事是真的嗎?”
鄧中艾面上一紅,說道:“這小賊的劍法委實是神出鬼沒,令人防不勝防。我平生還沒有見過這麼好劍法的人。不過他當時還有一個幫手,是個使軟鞭的少年,本領似乎比他略遜一籌,也很厲害,慚愧得很,我們十三個人,竟然敗在這兩個小賊手下。”
“劉大哥”道:“我初時聽到這個訊息,還以為是誇大其辭,誰知竟是真的。聽說海統領已經派遣馬昆和周燦到小金川查究此事,不知可曾獲得什麼線索?”
鄧中艾道:“毫無所獲,他們早已離開小金川了。”
“劉大哥”道:“他們是到拉薩去給達賴活佛送禮,送禮為名,實則是去偵察小金川那股殘匪的下落,並和青藏兩地有勢力計程車王聯絡,商量圍襲的大計的。聽說這股殘匪已經逃到青海,匿藏柴達木山區,倘不剪除,後患不小。”
鄧中艾道:“原來如此,怪不得他們離開小金川的時候,馬昆曾經問我有沒有意思到西藏去,他可以保薦我官升兩級,做駐藏大臣衙門的武官,原來他是希望我去幫他的忙。不久我就接到兵部衙門將我調職的文書了。”
“劉大哥”笑道:“這是馬昆知你之能,海大人也很看得起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