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裡開了花,只知道重複地說道:“漪妹,你真好,真好!”金碧漪“噓”了一聲,說道:“張大叔和你師父回來了。”
外面一聲咳嗽,跟著是快活張的聲音笑嘻嘻地道:“你們小倆口子的私己話說完沒有。孟老弟,瞧誰來看你了。”門開處,三個人走了進來,段仇世和快活張是扶著孟元超走進來的。
父子重逢,恍如再世。這剎那間,兩人的心裡都是又歡喜,又悲傷,竟然說不出話來。
段仇世說道:“華兒,還不快叫爹爹!”孟華淚流滿面,金碧漪將他扶了起來,笑道:“你們父子團圓,那是天大的喜事,你還哭些什麼。”
孟元超攬住兒子,說道:“華兒,爹爹對不起你!”孟華硬嚥說道:“爹,孩兒不孝,一直不知身世何來,幾乎犯下彌天大罪,傷了爹爹……”
段仇世道:“這也怪不得你,要怪應該怪我沒有早告訴你。”
孟元超收了眼淚,哈哈笑道:“你傷了我,我可高興得很啊!”
孟華不解其意,正自一愕。孟元超繼續說道:“孟家刀法,現在總算是有了傳人。華兒,我想不到你學得這樣快,用不了幾年,你就可以趕過我啦!”
孟華這才明白父親的意思,說道:“這都是師父的功勞。是師父囑咐最緊要把這刀法練得十分純熟的。”
段仇世笑道,“孟大哥,我應該向你告罪對才是。實不相瞞,我是出於一念之私,為了報復當年曾經敗在你的手下,我才教徒弟這個法子,將你打敗的。幸虧沒有鑄成大錯。”
孟元超笑道:“多謝你給我調教出一個好兒子。”段仇世也笑道:“多謝你送給我一個好徒弟。”
孟元超道:“華兒,有一事我倒是有點不明。”
孟華說道:“不知爹爹說的何事。”
孟元超道:“你的刀法爐火雖未純青,但有幾招變化精妙,卻還在原來刀法之上,是你自己想出來的麼?”
孟華說道:“孩兒在石機曾於無意之中,發現了前代大俠張丹楓所留下的無名劍法,那天大概是在不知不覺之中,就把劍法化到刀法來了。”
孟元超更為歡喜,說道:“華兒,想不到你還得到了這樣曠世難邀的奇遇,這真是天大的造化了!”
段仇世恐怕孟元超太過興奮,精神支援不住,說道:“孟大哥,你們父子相聚的日子長著呢,你先回去歇歇吧。”
人逢喜事精神爽,父子相認之後,孟華的病一天天好了起來,過了半月,他除了功力未曾恢復之外,行動已是如常了。孟元超也好了許多,不過卻沒他好得這樣快。還要扶著柺杖,才能走動。
段仇世看見孟華逐漸復原,甚為歡喜,說道:“那次石林之戰,一你的三師父元氣大傷,比我還更嚴重。他的武功迄今尚未完全恢復,崆峒派的人正在大舉出動向他尋仇,我實在是有點放心不下。這些年來他對你也是十分掛念,我應該回去,把你們父子業已團圓的喜訊告訴他了。”
孟華說道:“兩位師父對弟子恩重如山,弟子不知怎樣報答才好。弟子本該和你老人家一同回去探望三師父的,如今只好等待爹爹的病好了再說了。”
段仇世道:“我們做師父的只希望你能夠長大成材,那就是對我們最好的報答了。如今你的成就已經超過我們的期望,還用得著什麼報答。你也不用著急去探望你的三師父,你爹病好之後,恐怕也還有更緊要的事情要你幫手呢。”
段仇世走了兩天,快活張跟著也離開他們。他是孟元超催促他離開的。因為快活張還要到兩個地方去替義軍報訊,為了照顧孟元超父子,已經耽擱了將近個半月。不過好在他是天下跑得最快的人,估計還不至於誤了大事。
日子一天天過去,轉眼間又過了十來天。孟華一來由於年輕力壯,二來又得那支千年老山參之助,病一好起來就好得很快,不但行動如常,功力也慚復了七八分了。
孟元超也已經可以去掉柺杖走路,不過卻像一個大病初癒的人,還要一段時間靜養,方能慚復精力。
段、張二人相繼走了之後,金碧漪留下來與孟華作伴,細心照料他的父親,像是孝順的媳婦照料家翁一樣。孟元超見他們小兩口子親熱的情形,心中自是暗暗歡喜。不過孟元超可還沒有知道江家有與金家提親之議,他心裡只是打著如意的算盤。金碧漪的父親金逐流和他是好朋友,他想難得兒女情投意合,這婚事將來由他向金逐流提出,諒無不成之理。為了恐防金碧漪害羞,對這小兩口子的事情,他也只是放在心中,並沒有當面說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