耐煩地挑眉瞪著她:“香囊,解下來給我。”
沈萩沒有猶豫,低頭解下香囊繫帶後遞過去。
傅英辭瞥到她的細指,蔥白一般柔嫩,他看了會兒,忽然又想起夢中那手指如何壓在自己喉間,肩膀,當即嚥了下喉嚨,用匕首尖挑起繫帶。
先是懸在眼前打量了一遍,鵝黃色軟緞打底,繡著女孩兒喜歡的牡丹花,霍行把香囊收到掌中的同時,視線依舊盯在沈萩臉上。
他抽開繫帶,香囊裡面還有一層銀白色內襯,他蹙眉撥弄香料。
沈萩見狀,主動解釋:“香料的成分很簡單,艾葉、菖蒲,還有佩蘭薄荷草,另外為了應景,我添了幾味菊花瓣兒。”
傅英辭不信,低頭繼續翻找。
沈萩稍微上身前傾:“傅世子若喜歡,改日我再做幾個香包另外送你。”
“沒必要。”
冷言冷語的拒絕,傅英辭臉越來越疑惑,真的只有她說的那些香料,除此之外再無別的。
他抬起眼,見沈萩不知何時坐的近了些,當即皺眉不悅:“你為何要坐過來?”
沈萩:“我想指給你看來著。”
“可以還我了嗎?”她望著他手裡的香囊,眼睫輕輕顫了下。
傅英辭:“不可以,你把這個香囊給我。”
沈萩一愣,稍微猶豫了片刻才點頭,雖不知傅英辭打的什麼主意,但這香囊外殼是丫鬟繡的,倒也無傷大雅。
傅英辭卻是想著回去再從裡到外拆爛了重查,他覺得香囊內有玄機。
兩人各懷心事,就這麼坐了片刻,馬車忽然一晃,意識到車伕驅車前行,傅英辭立時開口:“等一下!”
傅三和傅四換了個眼神,傅四又朝車伕比了個唇形,意思是隻管趕車,不必停。
車伕便揚鞭一甩,繼續駕車。
傅英辭惱了,沈萩在他起身前開口。
“傅世子,我是真的挺喜歡你的。”
沈萩想,雖然是別有用心,但此話也著實不假。
前世斷腿後她像個廢人一般鎮日躺在床上,偶然間聽人說起傅英辭的事,她覺得有趣,便叫人時時來講。換做別人,哪裡會有這般波瀾起伏的故事,但傅英辭的故事,不僅熱鬧,更新率還很高,也就是說他隔三差五便會鬧一出彈劾大戲。
沈萩聽久了,琢磨出傅英辭的彈劾做派。
他雖刻薄瘋狂,但其實算得上點到為止,鬧的雞飛狗跳,但傷害程度不高。
所以很多人罵他,恨他,卻鮮少有人處心積慮去殺他。
沈萩覺得怪,但因為是傅英辭,這種奇怪便也能解釋過去。
傅英辭又把匕首遞出去:“喜歡也沒用,我不喜歡你,別自作多情了。”
沈萩:….
“我很欣賞你。”她換了種說法。
然傅英辭冷眼一笑:“你欣賞我什麼?”
“你長得很好看。”沈萩決定實事求是,畢竟她說別的,或許傅英辭會覺得她是在變著法子譏嘲。
傅英辭的好看有目共睹。
京中閨秀們會為適齡郎君排名,最好看的,其次好看的,傅英辭雖頂著那樣難堪的名聲,但回回都佔據榜首。
自然,閨秀們做的事,郎君們也在做。沈萩從沈冒嘴中得知,郎君們把她排在首位,連相府和尚書府的閨秀都得在她後頭。
說那話時,沈冒中擺出自家白菜被人惦記的不屑表情。
“一群浪蕩子,沒事給小娘子排順序,叫我知道是誰起的頭,定把他大卸八塊丟去餵狗。”
之後更有人把她和傅英辭偷偷寫了小話本,拿出去販賣。可惜,開張的頭一天便被沈冒帶人抄了鋪子,將所有沒日沒夜寫的話本子全都燒了。
傅英辭還為此事在朝上彈劾過沈冒。
氣的沈冒當著陛下面露出武將的粗俗,擼起袖子跟傅英辭結結實實打了個一仗。
傅英辭盯著她,忽而露出同情的笑:“沈二姑娘,醒醒吧,別做夢了。”
上回沈萩讓春黛幫忙秘密約出尤氏,方才本該在茶肆與她碰面,但霍行的出現打斷了她的計劃,她心念一轉,抬頭問傅英辭。
“我們約定的事,你沒有食言吧?”
“何事?”傅英辭點著膝蓋不以為意。
沈萩愣住:“你過了嘴硬,彈劾了竇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