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近了叩響他的房門,柳餘恨則站在她身後望著。房門“吱呀”一聲開了,門內的霍天青看見於凜凜的臉,不由一怔:“你怎麼會來,不是……”他說著,表情變得黯然,口氣也變得晦澀起來。
於凜凜見他如此反應,心裡的猜測果然被落實。不過,她面上還是裝作不知的樣子,將那紙條拿出來,神色冷冷地望著他:“不是你用鴿子寄給我的信麼,怎麼,現在倒是不承認了?”
霍天青詫異地接過那紙條,那短短四個字讓他忍不住蹙了眉頭,空氣裡頓時瀰漫開一陣死一般的寂靜。於凜凜不說話,他也沒有開口,氣氛一陣凝滯。
“這是我的字,但不是我寫的。”還是霍天青的聲音打破了這過於凝滯的寂靜。他沒必要說謊,於凜凜心中瞭解,卻仍是冷漠地別過頭去:“既然用雪兒要挾我來這裡,就直說你的目的吧。”
“雪兒?”霍天青露出驚訝的表情,“雪兒她怎麼了?”
“難道不是你嗎?”於凜凜蹙眉審視地看過他全身,接著道:“雪兒不見了,然後我就收到了這張寫有你字跡的紙條。”
“原來如此……”霍天青唇邊的笑容驟然苦澀,他痴痴地望著於凜凜:“我還以為……”以為你改變了主意,又願意回到我身邊了。
“如果犯人不是你的話,能給我這紙條,又擄走雪兒的,恐怕……”於凜凜遲疑地沒有接上後話,眉頭擰得緊緊的。
“你是說是霍休?”之前的上官飛燕在霍天青面前將霍休的存在隱瞞得很好,不過於凜凜橫插一槓之後,霍天青也明瞭了霍休與上官飛燕之前的關係,不由得語氣有些酸澀。
於凜凜卻毫無察覺,點了點頭道:“是的。”
霍天青思索了幾秒後,細細問道:“你們前往青衣樓時,大金鵬王朝除了雪兒是否還有他人。”
柳餘恨的臉從她腦中一閃而過,她下意識地用眼角餘光看了柳餘恨一眼,那人還是靜靜地站在那兒沒有出聲,於凜凜並未懷疑過他,只因大概是習慣了他有如影子一般,對她唯命是從,好像是個沒有自己主見的人偶,他對上官飛燕的奴性始終都在。
“不會是他。”於凜凜搖頭。
“這可不一定。”聽到於凜凜的話,霍天青眸中閃過一抹詭異的色彩,他確實對於凜凜竟這麼直截了當的否認而有些痛心,她竟這麼信任那人嗎?那麼,為何又不能多給他一點信任?他要的不多,只需要待在她身邊便好……
霍天青忍不住出神地想著。
一切僅發生在須臾之間,霍天青覺得自己只是有一瞬的恍惚,於凜凜就感覺到從自己背後“刺溜”一聲穿過了一樣東西,那東西很滑也很快,沒入於凜凜後心時只發出了很小的一聲,但於凜凜感覺到了心口一涼。
那東西從背後穿過了她的心口,她忍不住低下頭去,結果看見了一小截劍尖,仰面躺下去的時候,於凜凜腦海裡忍不住滑過一句——
“出來混,果然是要還的。”
站在她後面如此迅疾地出手,又能抓住霍天青恍惚的那一瞬間,騙取她的信任的,無疑只有那一個人——柳餘恨,這個她以為掌控在了手心裡,絕不會逃出她所想的忠犬,卻也是他背叛了她。
於凜凜軟軟地仰面倒了下去,感覺到了一個臂彎將她溫柔地籠住了,她費力地抬起臉,看見了霍天青震驚的面容,她甚至能感覺到他手臂在顫抖,而她胸口溢位了一大片紅,她一咳,就有血沫子從嘴角湧了出來。她駭然地瞪大了眼睛,眼裡的神采漸漸淡掉,呼吸也逐漸消失了。
“你!!”霍天青抱著她的屍體霍然轉過頭去,怒瞪著這個罪魁禍首:“你竟殺了她!”
“你真蠢。”柳餘恨神色淡淡地走上前來:“我答應過將她給你,自然是因為,她只有死了,才會真正屬於誰。我早就清楚了,她從不會真正屬於誰,無論你我,都不過是她利用的棋子。”
“若只是這樣倒也罷了,她卻偏偏又給與我溫情,讓我怎能不留戀……這世上一切美好都是因為她,我孤零零一人活著有什麼意思,但若是死了,卻再也見不到她……只有與她一同死去,才能擁有她……”他留戀而溫柔地望著上官飛燕的屍體,從她背後拔出那把匕首,他一向是喜歡用鐵球一類重武器的,但他其實對這類輕薄武器也很有研究,所以……這忽然的出手,她才會沒有料到。
而她,也是因為信他,將後背露在他面前,他才能夠得手。
心中甜蜜而酸澀,這種感覺從未有過,就連逼近的死亡也變得可愛起來。他拔出那把匕首,捅入了自己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