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股精神力大部分都是朝著阿東而去的,阿東的腦海之中一下子清醒了許多,花非霖如此的說話,是不是證明他的心中有鬼呢,要不然以著最接近神的人的心胸,怎麼可能就這麼一點事情就威脅到他。
楊木衣的功力比不上花非霖的功力,要是正常情況之下,肯定是不可能達到現在這般的效果的。但是花非霖現在身受重傷,即便是有兩個嬰兒的治療效果,但是對他來說實在是杯水車薪,這也是他身體下意識的舉動才導致了他將阿東家的孩子給擄走的緣故了。花非霖此刻的靈力非常的寶貴,剛剛兩次的精神誘導已經讓他自己的傷勢似乎隱隱有復發的趨勢,而更讓他感到不安的是他內心深處的那股濃濃的殺意似乎在不斷的攀升,花非霖很懷疑如此下去他自己就先會崩潰了,而下場就是喪失理智虐殺一回,過程不用懷疑,但是那結果卻不是現在的花非霖想要看到的。
但是似乎心事由不得花非霖的猶豫了,阿東仔細的想了想,更是覺得其中大有文章。回過頭來滿臉憐惜的看著花非霖懷中那悄無聲息的孩子,心裡一陣疼痛,這麼樣的動靜,花非霖懷中的孩子還是沒有絲毫的動靜,讓阿東的心涼了半截,也讓他紅了雙眼,即便是自己家的孩子真的是禍根,那也得由他這個做父親的來處理,花非霖雖然身份超然,但是半夜裡趁著他不在家將自己的孩子隨意的掠走,實在是欺人太甚了,如果不是老婆發現得早,恐怕到死他們也不知道這樣的一個動亂的晚上究竟發生了什麼,而恐怕他們也會將所有的責任歸咎於這幾個外鄉人身上吧。
阿東聽不見他老婆在外面的哭叫聲,他的眼裡只有他可憐的兒子,傳宗接代傳宗接代,花非霖的動作簡直就是要斷了他的根啊,既然如此,那還要管什麼呢。阿東漸漸的變得無比的清晰了起來,一貫的憨厚本色似乎在這一瞬間有了變化了。阿東對著花非霖說道:“花大師,我相信你,所以我才不願意任何人誣衊您的清白,我願意替你去戲耍你的清白”阿東話語中的一個“您”字咬的很重,那語氣讓旁邊的人大為吃驚,這還是他們印象之中的那樣一個憨厚老實甚至帶點膽小的阿東麼?
花非霖臉色再度變了變,他狠狠的瞪了一眼楊木衣一眼,剛才楊木衣的動作他也是同樣的看在眼裡,那濃郁的靈氣讓他稍稍的有些吃驚,似乎在短短的日子裡,楊木衣的靈力又有了長足的進步了。此時花非霖真的懷念他強盛的時刻,那樣他根本不用怎麼辦,神不知鬼不覺的就將楊木衣等人弄倒了,可惜此刻的他還需要剋制住自己內心的那股殺意,逞一時痛快很是容易,但是事後就不是那麼的美妙了,真的殺性大發屠了這裡,那麼這樣一片空蕩蕩的淨土還有什麼意義呢?一個人的王國還有什麼存在的價值呢?花非霖為了強自壓制住內心的殺意,竟然無法分神出來靈力,來對阿東進行精神攻擊了。
花非霖的臉色有些怪異了,心裡面很不是滋味,明明自己應該是個反面角色,可是現在的自己竟然在做著一件說不出口的正義的事情,而楊木衣他們明明是些讓他感到很是彆扭噁心自命正義的人,卻是在激他做出屠村這種血腥無比的事情。花非霖真的很是鬱悶,他很想拍著楊木衣等人的腦袋問一問到底誰才是好人,可惜的是花非霖並不能這麼樣的做,一旦說出來,弱了他的名聲不說還讓這些村民們也不再信任他們一家人了,花非霖此刻非常的怨恨,怨恨村長竟然還會那彆扭到極點的文白交雜的白話。
村長看了一眼一臉沉色不發一言的花非霖,然後扭過頭來看著阿東說道:“阿東,你真的確定要這麼做麼?要知道雖然鬼洞那裡並不是村子裡面劃分的禁地,但是數百年以來,我們祖先但凡踏入過那裡之後的人們很快就會遭到不幸,甚至有時候還會將這些不幸帶給他們的家人,所以在許多年以前,我們的祖先就不許人們去那裡了。你要知道你如果真的進去了,那麼可能會有不好的後果。”村長的話並不是危言聳聽,為了在這一片世外桃源裡有著一個神秘的僅容花非霖祖上一系在其中進行秘密活動的地方,花非霖的祖上可是煞費苦心才得到這麼樣一個村裡人聞言色變的鬼洞。
阿東稍稍的遲疑了一下子,下意識的再次看了一眼花非霖懷中的那個一動不動的小小的布團,那裡面有著他血濃於水的骨肉,可是卻被花非霖隨口的一句話就變成了十惡不赦的人,就是花非霖隨口的一句話,不需要證據也不需要其他任何的緣由,就成了一個死人,而他們一家子,就因為那樣的一句話弄得家破人亡。突然之間阿東似乎覺得自己前半生的人生都活在了狗身上了,沒有絲毫的意義,而此刻與花非霖的直面,似乎就是他人生新的起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