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瑾瑜心中暗暗疑惑,面上卻半點不露,微笑著和眾人寒暄過了,才和紀妤入了座。
葉秋雲在外貌比拼上略遜一籌,心中氣惱又不忿,決定從其他方面扳回顏面:“今日的賞菊宴,她們都帶了名品菊花來,不知紀小姐許小姐可帶了花來?”
紀妤唯恐許瑾瑜反悔似的,搶著說道:“我帶了一盆墨菊來。”說著,警告的瞪了紫月一眼。
小心點!要是沒捧好墨菊出了岔子,你今天死定了!
紫月被瞪的渾身一哆嗦,手抖了一抖。好在初夏眼明手快,迅速的替她穩了一把。不然,這盆墨菊十有八九會落得和瑤臺玉鳳一個下場......
紫月定定神,小心的捧著墨菊上前,供眾人欣賞。
葉秋雲隨意的打量墨菊一眼,然後掩嘴笑了一笑:“這盆墨菊倒是開的不錯。我的花房裡正好有幾盆墨菊,正好將這盆搬過去放在一起,大家待會兒一起欣賞。”
原來,院子裡迴廊下的菊花不是今天的主角,真正賞菊的地點在花房。
一個梳著雙丫髻的丫鬟走了過來,接過紫月手裡的墨菊,然後送去了花房。
葉秋雲似笑非笑的看向許瑾瑜:“紀小姐帶了墨菊,不知許小姐帶了什麼?”明明看到許瑾瑜身後的丫鬟手裡空蕩蕩的,偏要明知故問一句,擺明了是想讓許瑾瑜難堪。
許瑾瑜坦然笑道:“不瞞葉小姐,今日我本帶了一盆瑤臺玉鳳來,可惜在下馬車的時候不慎摔碎了。只好空著手來了。”
葉秋雲若有所指的笑道:“空著手來也無妨,不過,待會兒客人來齊了去賞菊的時候。可得小小罰你一回。”
到底罰什麼怎麼罰,卻不明說。
這是想挖個坑讓她跳啊!
許瑾瑜當然不會傻的一口應下,笑著說道:“我才疏學淺,葉小姐就別為難我了。”
“這怎麼算是為難。”張口的卻不是葉秋雲,而是左姣娘,她明顯的偏幫著葉秋雲說話:“葉姐姐這般提議,也是為了讓今天的賞菊宴熱鬧些。所謂懲罰。想來也不會過分。最多是作首詩。”
不等許瑾瑜說話,趙慧便笑著接過話茬:“是啊,區區小事。料想許小姐不會反對吧!”
兩人一唱一和,一副不答應也不行的架勢。
許瑾瑜淡淡應道:“我倒不知賞菊宴還有這樣的規矩。若是一早知道,我當時就該婉言拒絕,不來也罷。”
此言一出。左姣娘趙慧神色俱是一僵。身為主人的葉秋雲,臉色也沒好看到哪兒去。
這個許瑾瑜。說話竟如此強硬犀利,半點顏面都沒留。
有資格坐在這裡的,都是一等一的家世。許瑾瑜不過是區區一個五品官的女兒,父親早亡。如今投奔寄住在威寧侯府。她怎麼敢這樣和她們說話?!
許瑾瑜此時卻又換了語氣,輕輕嘆道:“我本是臨安人,因著兄長要參加秋闈。這才隨著一起進了京城投奔姨母。侯府裡種了不少的名品菊花,我借上一盆來充顏面。本想著宴會結束了,再把那盆花帶回去還給姨母。沒想到竟在葉府的門口摔壞了花。雖說姨母仁厚不會和我計較這些,可我這心裡卻實在過意不去。早知道會這樣,真的不該來。”
又是自責又是歉然,誰還好意思堅持要“罰”她?
真是太會演戲太狡猾了!
葉秋雲心裡恨恨的想著,臉上卻不得不擠出笑容來:“沒想到許小姐竟有這樣的苦衷,都是我想的不周全,不該隨意說話,惹的許小姐傷心。這懲罰一事,就此作罷。”
要是許瑾瑜真的一氣之下拂袖而去,今天的賞菊宴也就成了笑談。
許瑾瑜似是鬆了口氣,禮貌的道了謝。
第二回合的口舌交鋒,許瑾瑜輕鬆取勝!
......
有了這個插曲,眾人沒人再敢小覷許瑾瑜,左姣娘和趙慧討了個沒趣,神色俱有些悻悻,不約而同的住了嘴。
過了片刻,客人一一來了。
其中一個少女,引起了許瑾瑜的注意。
這個少女,年約十五六歲,生的膚白清秀,溫柔斯文,一身的書卷氣。雖然不算特別美,卻自有一股動人的氣韻。
少女叫曹縈,是國子監曹大人的掌上明珠。
曹縈坐下之後,似是察覺到了許瑾瑜的目光,衝許瑾瑜微笑稽首。目光柔和清澈,令人望之即生出好感來。
許瑾瑜也回了個禮貌的淺笑。兩人隔了一段距離,不便攀談,只能微笑點頭示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