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聰很清楚陳元昭的脾氣,聰明的什麼都沒說,將手中的紙卷遞了過去。
陳元昭接過紙卷,沒有開啟,反而斜睨了周聰一眼:“你待在這兒,是打算一起看?”
周聰嘴角微微抽搐了一下,很快退下了。
陳元昭開啟紙卷。上面只寫著寥寥幾行字。
許小姐今日隨母親兄長一起出府,回了鄒家老宅。中午在鼎香樓時,遇到了秦王楚王。回來後,母子三人在屋子裡說了很久,具體說什麼不得而知。
秦王?
楚王?
陳元昭眼中寒光連連閃動。右手下意識地握緊了腰際的長刀,渾身散發出凜冽的殺氣。
前世一直陪伴到臨死的那一刻,從未背叛過他的,只有這柄寶刀斬風。這一生,他要親手用斬風殺了楚王!殺了那個口蜜腹劍外表清秀文弱實則陰狠毒辣的小人!
......
大概是今日酒喝的多了,陳元昭心緒翻湧,久久都未平息。深藏在心底的陰暗過往,鋪天蓋地的襲來。徹骨的恨意幾乎將他淹沒。
不知過了多久,洶湧的情緒才稍稍平息了一些。
陳元昭鬆了右手,又將左手中的紙條看了一遍。似自言自語又似在嘲弄:“許瑾瑜,枉你多活了一輩子,竟連秦王嗜好男風的事都不知道,敢讓許徵靠近秦王。將來總有你後悔莫及的那一天!”
任周聰軟磨硬泡,陳元昭依舊沒喝醒酒湯,也沒用溫水沐浴。他在軍營多年,早已養成了用冷水衝浴的習慣。今晚也沒例外。
冷水衝了全身,酒意也去了不少。躺在床上。竟然沒什麼睡意,頭腦異常清醒。完全是下意識地將紙條又舉起看了一眼。
等意識到自己在做什麼傻事時,陳元昭的神色都僵硬了。
這是中了什麼邪?
當日救許瑾瑜只是一時衝動。說實話,當時他並沒什麼特殊的感覺。哪怕是看到了她姣好的身子和羞紅的臉頰,抱了她柔軟的身子,他也沒覺得什麼大不了的。葉氏提議去許家提親,他壓根就沒放在心上。
可似乎還是有什麼不一樣了......
看到這個名字。就會想到她憤怒時明亮璀璨的眼眸。還有犀利毒辣的令人火冒三丈的話語。
到了夜深人靜的時候,他甚至會偶爾想起那一天在水池裡抱著她的身子柔軟又微妙的觸感......
真是見了鬼了!
陳元昭惱怒的瞪著那張紙,彷彿這樣就可以驅趕走腦海中不請自來的俏臉。
自八歲那年之後。他對所謂的男女情愛全都是厭惡。後來到了軍營,每天接觸的都是將士,根本就沒接觸過任何女子......
這麼說也不全對。葉氏曾經為他挑了幾個美貌的丫鬟,有的嬌俏有的豐滿有的嫻靜溫柔有的美豔明媚。一個個看著他的時候,眼中都會閃著嬌羞期待的光芒。
那樣的亮光。非但沒引起他的興趣,反而令他覺得噁心。他從來沒憐香惜玉的心思,毫不客氣的將幾個丫鬟都攆走了。
他在葉氏面前扔下狠話,如果再有類似的事。他就立刻自請出京,永遠不會再回京城。
葉氏既生氣又無可奈何,終於還是妥協了。
他知道有不少人在背地裡謠傳他身體有“隱疾”。對這種無稽之談。他嗤之以鼻,卻從來不屑於解釋。
別人怎麼想是別人的事。反正他上輩子沒成親,這輩子也沒有娶妻的打算。
他對許瑾瑜格外留心,當然和男女之情毫無關係。只是因為他要提防戒備,絕不能容任何變數影響到他的復仇大計......
一定是這樣!
陳元昭想通了之後,稍稍鬆了口氣(等等,為什麼一定要想通?)。
陳元昭隨手將紙條放在了枕邊,然後沉沉睡去。
然後,他睡的並不安穩,很快就陷入了離奇的夢境裡。
......
第二日醒來的時候,陳元昭面色很難看。第一是因為昨晚酒喝多了,一夜過來頭隱隱作痛。第二個原因是......咳咳,不太好說。
陳元昭用最快的速度換了條幹淨的褲子。然後臭著一張臉將被弄髒了的那條扔了。
幸好他晨起從沒有讓人伺候穿衣洗漱的習慣,不然,今天可就出醜丟人了!
陳元昭心情陰鬱,沉著臉去了練功場。
好在他平日就是這副冷冰冰的樣子,身邊的侍衛倒也沒察覺出什麼不對。只有細心敏銳的周聰察覺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