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在床榻上躺了一天一夜。
葉皇后哀傷又悲慟的哭泣聲,在耳邊迴響不絕。
楚王沒有哭泣,卻跪的筆直:“求父皇為大哥報仇雪恨。”除此之外,再也沒說過第二句。
趙公公之前的悄聲稟報,也言猶在耳:“皇上,賢妃娘娘和公主殿下一直在殿外跪著......”
太子是他的長子,秦王是他最器重的兒子。為什麼偏偏秦王殺了太子?而他即將下旨,殺了自己的另一個兒子......
身為堂堂天子又如何?這樣剜心一般的痛楚,誰能體會?
皇上緊緊閉著眼睛,眼角處緩緩滑落一滴眼淚<script type="text/javascript">reads();</script>。
“父皇,”一隻手為他拭去眼淚,聲音哽咽晦澀,是魏王的聲音:“都是兒臣的錯。兒臣不該揭露這個陰謀,令父皇傷心難過......”
跪在地上的楚王,迅速地看了裝模作樣的魏王一眼,心中滿是怨毒。
好一個魏王!手中早已握了證據,一直隱忍不發。現在揭發了秦王,還擺出這麼一副孝順純良的嘴臉,真令人噁心。
偏偏父皇就吃這一套,經過此事,肯定會對魏王大為改觀,也會更器重魏王。
楚王心念電轉,硬是壓抑住了起身安慰父皇的衝動。
現在不是和魏王較勁的時候。先除了秦王,兩人再鬥個你死我活也不遲。
......
皇上終於睜開了眼,沙啞著嗓子說道:“扶我坐起來。”
魏王迅速的用袖子擦了眼淚,小心翼翼的將皇上扶著坐直了身子。
皇上的目光落到陡然間蒼老了許多的葉皇后身上。到底是多年夫妻,總有幾分感情。再想到無辜慘死的長子,皇上的心裡愈發悲愴。
“皇后。你起來吧!別總跪著了。”皇上聲音晦澀:“還有楚王,也一併起身。”
葉皇后和楚王卻沒動彈,不約而同地一跪到底。
“求皇上為阿暘報仇!”
“求父皇為大哥報仇!”
皇上神色僵硬,半晌才無力地說道:“朕現在就下旨,賜死秦王!你們兩個都起來吧!不要再跪著了,也不要再逼朕了。太子是朕的長子,他無辜枉死。難道朕心裡就不難受嗎?”
可秦王也是他的兒子。
他是天子。也是一個父親。要賜死自己的兒子,這樣揪心的痛苦,簡直難以承受。
葉皇后終於如願以償。心裡鬆了口氣,又哭道:“臣妾只是心痛阿暘的慘死,絕沒有逼迫皇上的意思。皇上這麼說,臣妾心如刀割啊!”
楚王也淚流滿面:“看著父皇這般痛苦。兒臣感同身受。換了別的事,兒臣絕不敢在此長跪不起。徒惹父皇為難。可是大哥死的太冤枉太慘了,兒臣拼著讓父皇不喜,也要挺身而出,為大哥討回這個公道。”
慷慨激昂義正言辭!不過為了遮掩自己的私心罷了!真以為別人都是傻子嗎?
魏王心裡暗暗冷笑。面上卻流露出悲慼哀傷:“請父皇節哀!”
皇上慘然一笑:“罷了!現在就命人傳朕的旨意,賜毒酒到天牢裡,給秦王保留最後的體面。魏王。楚王,你們兄弟兩人去天牢一趟。送秦王最後一程。”
魏王和楚王迅速交換了一個眼神,然後垂頭領命。
皇上像用盡了所有的力氣,一臉頹然地揮揮手:“你們都退下吧<script type="text/javascript">reads();</script>!朕要獨自一個人靜靜!”
話音剛落,便有內侍走了進來稟報:“啟稟皇上,賢妃娘娘在殿外暈過去了,公主殿下體弱不支,也昏了過去。”
皇上臉上閃過不忍。
葉皇后唯恐皇上心軟,立刻說道:“外面天寒地凍,請皇上以龍體為重,不要出去了。臣妾出去看看。”
......
紀賢妃和安寧公主被人抬回了長樂宮。
魏王和楚王奉旨一起去了宮裡的天牢。
宮中的天牢比刑部的天牢要乾淨多了,只有宮裡的嬪妃或是皇子公主們才有資格被關在這裡。
自皇上繼位以來,天牢裡關過的人寥寥可數。這個天牢也形同虛設。沒想到,風光無限的秦王會成為階下囚。
魏王和楚王神色凝重,一路上並未交談。
今日過後,兩人會是彼此最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