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霞也不好再厚顏待在新房裡。很顯然,顧採蘋不會在新婚之夜就讓她代為伺候枕蓆了......
“世子妃,奴婢先退下了。”朝霞行禮告退,看向顧採蘋的目光中存著最後一絲希冀。
顧採蘋的全部心思都放在紀澤身上,哪裡還有心情顧及朝霞的那點小心思,隨意的點了點頭。
朝霞心中一陣失望,旋即又打起精神安慰自己,來日方長,以後多的是機會,不必急在一時。
......
朝霞輕手輕腳的退了下去,順便關上了門。
新房裡只剩下新婚夫妻。
紀澤談不上熱情,也說不上冷淡,神色頗為平靜。
顧採蘋卻是心跳如擂鼓,鼓起勇氣走到紀澤身邊,伸手為紀澤寬衣。
她的手還沒落到腰帶上,紀澤便張口阻止道:“你懷著身子,今日又勞累了一天,就不必伺候我更衣了。”
顧採蘋略有些訕訕的應了,轉過身,匆匆的脫了嫁衣,解開發髻,忍著羞怯躺到了床上。
紀澤的動作比顧採蘋利落多了,很快脫了外袍,躺到了顧採蘋的身邊。
洞房花燭夜,紅燭一夜燃至天明。新婚夫妻交頸而臥偶偶私語,說不盡的纏綿恩愛......以上這一切,是顧採蘋在成親前幻想了無數次的旖旎情景。
可事實是,紅燭高燃,新房裡溢滿了柔和的光芒,躺在床上的一雙男女卻悄然無語,毫無交流。
顧採蘋等了許久,也沒等來紀澤的任何舉動,心裡既失望又委屈。
她懷著身孕,不宜同房。可新婚丈夫對她也太過冷淡了,進屋到現在,一共只和她說了兩句話,連她的手指頭都沒碰過。
顧採蘋鼓起勇氣,主動側過身子,面向紀澤。
紀澤平躺著,雙目閉著,似乎沒察覺到顧採蘋的舉動。
柔和的燭光下,紀澤的臉孔愈發俊美。顧採蘋痴痴的看著,情難自禁的伸出手,輕輕的落在他的臉上......
紀澤偏了偏頭,正巧避過了她的手,目光還算平靜。不過,若是仔細看,便會察覺到他眼底似有若無的厭惡:“明天還要早起敬茶,早些休息。”
說完,又重新躺好,閉上眼睛。
顧採蘋一張臉漲的通紅。縱有再厚的臉皮,也無顏再有任何舉動了。
......
淺雲居里的紅燭一夜燃至天明。
汀蘭院小鄒氏的屋子裡,燭臺也燃了一夜。
前半夜,小鄒氏頗有信心的等著紀澤過來,可惜一直等到後半夜依然不見人影。越等心越涼,過了三更,可以肯定紀澤是絕不會來了。
小鄒氏躺在床上,心中又嫉又恨又惱,翻來覆去幾乎一夜沒睡。
第二天早起,小鄒氏陰沉著臉起了床。
含玉加倍小心的伺候小鄒氏梳妝,梳髮的時候,動作輕柔又仔細。不過,想挑刺的時候,總能挑出毛病來。女子長髮掉落幾根也是免不了的。
“混賬東西!”小鄒氏陡然翻臉,破口大罵:“你是成心用力扯掉我的頭髮是吧!”
含玉心裡暗歎一聲倒黴,撲通一聲跪下請罪:“都是奴婢一時不小心,還請夫人恕罪。”在這種時候,只能低頭認錯,小鄒氏發完一通脾氣也就罷了。若是膽敢出言辯解,才是真的糟了。
小鄒氏臭罵了含玉一頓,心裡的悶氣稍解。在用早飯時,又將廚娘叫來訓斥了一頓。
一大早,汀蘭院裡的丫鬟們神經都緊繃了起來,唯恐一個不慎被小鄒氏逮住。含玉是小鄒氏的心腹,尚且說罵就罵毫不留情,換了別的丫鬟,只怕是要挨板子了。
“啟稟夫人,許太太領著表少爺表小姐來了。”守門的丫鬟戰戰兢兢的來稟報。
新婦過門,要向長輩敬茶。威寧侯府里人丁不旺,除了小鄒氏之外,勉強算得上長輩的,也只有鄒氏了。
小鄒氏定定神道:“請她們進來。”
很快,鄒氏便領著許瑾瑜兄妹進來了。
鄒氏關切的打量小鄒氏一眼:“妹妹這些日子果然是太過勞累了,今日的氣色似乎不太好呢!”
鄒氏的演技進步神速,假裝起姐妹情深來毫無破綻。
許瑾瑜在心中暗暗點頭,笑著接過話茬:“姨母雖然疲累一些,心裡一定是欣慰歡喜的。昨日表嫂過門,今天早上還要來給姨母敬茶。以後有人為姨母分擔些瑣事,姨母也不必這麼辛苦了。”
這個死丫頭,哪壺不開提哪壺!字字句句都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