臨近傍晚時分,紀澤回了府。
顧採蘋整日待在淺雲居,無所事事頗為寂寞,聽聞紀澤回來了,心裡自是十分高興。忙吩咐朝霞:“你去廚房叮囑一聲,今天晚上多做些精美的菜餚,再準備一壺酒。”
朝霞立刻領命去了小廚房。
顧採蘋左等右等,等了許久也沒見紀澤回來,不由得皺起了眉頭:“門房那邊不是打發人來說世子回來了麼?怎麼一直不見世子的身影?”
朝霞笑著說道:“許家表少爺考中瞭解元,聽說夫人打算辦上幾桌宴席慶祝。世子回府肯定也是為了此事。等世子和夫人商議完了,肯定就會回來了。”
顧採蘋心下稍安。
又等了片刻,等來的卻是紀澤身邊的長隨:“世子今晚留在汀蘭院,陪著夫人和三小姐一起吃晚飯,請世子妃不用等了。”
顧採蘋有些氣悶,起身道:“既是如此,我也一起去汀蘭院......”
“世子特意吩咐過了,世子妃應以身體為重,不宜來回走動。”長隨態度很恭敬,說出口的話卻不太順耳。
顧採蘋臉上的笑容頓住了,眼睜睜的看著長隨退下了。
......
顧採蘋心裡如何的惱怒且不必細說。
紀澤特意留在汀蘭院裡吃晚飯,小鄒氏心情自是好極了。礙著紀妤也在,兩人不便說什麼。只偶爾眉目傳情。
用完了晚飯之後,小鄒氏和紀澤商議起了為許徵辦酒宴慶祝的事。
“......這樣的喜事,本來該辦的熱鬧些。不過,徵兒到底是許家人,我們侯府不宜請太多親友來。”
小鄒氏細細的說起了自己的打算:“所以我想著只請些來往密切的。再讓許徵請些同年的學子來。日子就定在兩天後。有兩日籌備,也該足夠了。”
紀澤點了點頭:“母親考慮的很周全,就照著母親說的辦好了。”
頓了頓,又意味深長的加了一句:“徵表弟考中瞭解元的事,秦王殿下也知道了。他素來賞識徵表弟的才學,到時候不妨將秦王殿下也請來。”
小鄒氏頓時心領神會,笑著應道:“秦王殿下肯紆尊降貴來參加酒宴。是我們侯府的榮幸。更是徵兒幾輩子修來的福氣。這請帖,就麻煩世子代勞了。”
紀澤笑著應了。
紀妤坐在一旁,聽著這些頗有些不耐:“說起來。這都是許家的事,娘和大哥這麼熱心做什麼。還特意請秦王殿下來,未免也太慎重了吧!”
紀澤續絃的時候,秦王都沒來呢!憑什麼許徵考中了一個解元。就要宴請秦王?
小鄒氏瞪了紀妤一眼:“不得胡言亂語。這種話要是傳到你姨母耳中,她們豈會不多心?你也不算小了。整日裡口沒遮攔的,說話從不過腦子嗎?真不知我怎麼生了你這麼一個蠢笨的東西!”
紀妤被一頓臭罵,又委屈又生氣:“反正不管我說什麼都不入你的耳就是了。”說完,便氣沖沖的起身走了。
小鄒氏被氣的頭疼不已。
許瑾瑜既有心計又沉得住氣。紀妤只比許瑾瑜小了一歲。城府卻差了十萬八千里。就紀妤這樣的性子,將來嫁人了,要怎麼應付公婆小姑妯娌?
想想都覺得煩心!
紀妤一走。紀澤也不便多留了,起身告退。臨走前。衝小鄒氏使了個眼色。
有些話現在不便細說,等到了夜裡再商議。
小鄒氏微不可見的點了點頭。眼下最要緊的是許徵的事,其他的事暫且往後放一放再說。
......
不出許瑾瑜所料,許徵果然很遲才回來。
今天晚上鄒氏太激動興奮了,不肯早早睡,堅持要等到許徵回來。
剛看到許徵的身影,鄒氏便喜滋滋的迎了上去,攙扶著許徵的胳膊絮叨起來:“徵兒,今天上午官差就來報過喜了。我和瑾娘高興激動了一整天,一直在等你,你怎麼到現在才回來。對了,快些坐下喝了醒酒湯,瞧瞧你這一身的酒氣,明知道自己酒量不佳怎麼還喝這麼多的酒......”
“今天被一起中榜的同年拉著去了酒樓,我是解元,一個個都來和我喝酒,我哪裡好意思拒絕。”
許徵生平從未像今天這樣興奮激動過,喝了這麼多酒,全身早已軟綿綿的沒了力氣,頭腦卻出奇的清醒。
許瑾瑜笑道:“娘,你就別絮叨了。大哥出去應酬,喝酒也是難免的。現在頭一定很痛,讓他快些喝了醒酒湯睡下吧!有什麼話明天再說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