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了?”鄒氏見許瑾瑜面色不對,心裡一個咯噔:“是不是威寧侯府那邊出什麼事了?”
許瑾瑜深呼吸一口氣,平復紊亂的心緒:“確實出了事!含玉被毒啞了嗓子,廢了右手,奄奄一息只剩一口氣,又被送進了腌臢的地方。”
什麼?
鄒氏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這怎麼可能?我們離開侯府還沒到兩天,走的時候含玉還好好的,隨著眾人一起給我們送行。怎麼忽然就變成這樣了?是誰對含玉下的毒手?”
許瑾瑜用力攥緊了手裡的紙卷:“除了姨母,還會有誰?”
含玉是小鄒氏身邊的人,知悉小鄒氏所有的秘密。當年小鄒氏一直重用含玉。
這一世,她的重生影響了許多人的命運。含翠死了,含玉竟也落得這般悽慘的下場......
許瑾瑜的腦海中閃過含玉水靈的俏臉,心裡沉甸甸的不是滋味。
雖然含玉是小鄒氏的人,可她對含玉並沒什麼惡感。說到底,含玉也只是個身不由己的可憐人。賣身契捏在小鄒氏手裡,不得不曲意逢迎掙扎求生罷了。
她也曾有過暗暗拉攏含玉對付小鄒氏的心思,卻又擔心驚動了小鄒氏,一直按捺未動。沒想到還沒等到這一天,含玉就遭了小鄒氏的毒手!
鄒氏也皺起了眉頭:“含玉是你姨母身邊最得用的人,你姨母怎麼會忽然對她下了毒手?該不是含玉暗中做了什麼吧!”
許瑾瑜默然不語,暗暗思忖起來。
是什麼事令小鄒氏勃然大怒,毫不留情的斬斷了自己的臂膀?
然而,思來想去也想不出其中的蹊蹺來。
芸香忽的輕聲道:“小姐心裡若是存著疑竇。不如讓人暗中救了含玉出來,親自問問就知道了。”
許瑾瑜一怔:“你們能救出含玉麼?”
這個你們,指的當然是府外潛藏的暗衛們。
芸香微微一笑,眼中盡是自信從容:“周勇命人暗中盯著侯府家丁的行蹤,對含玉的下落也心中有數。我們可以暗中救出含玉,再塞些銀子給鴇母。以後有人問起,就說含玉重傷不治已經死了。料想威寧侯夫人也不會起疑。含玉受的都是皮外傷。只要救治及時。應該不會有性命大礙。至於被灌了啞藥,也不是全無救治的法子。奴婢擅長製毒解毒,可以試著給含玉治一治嗓子。”
一句句說來。條理清晰。
許瑾瑜頓時意動了,思忖片刻,點了點頭:“好,你暗中命人將含玉救出來。不過。不能安置在這裡,免得惹來姨母和世子的疑心。”
芸香應下了:“小姐等奴婢的訊息。最多三日。一定救出含玉。”
待芸香退下之後,鄒氏一臉的不安憂慮,低聲道:“瑾娘,你讓人救出含玉。萬一走漏了風聲被你姨母察覺了,她一定會記恨在心。”
為了區區一個含玉,值得麼?
許瑾瑜看出了鄒氏的顧慮。淺笑著安撫道:“就算沒有含玉這件事,姨母對我也從來沒什麼好感。她用這麼狠辣的手段對付含玉。含玉對她一定懷恨在心。我救了含玉,多了一個知悉姨母所有秘密的含玉,可是一大助力。”
鄒氏很快被說服了,不再反對,只叮囑道:“總之,一切要小心些,千萬不要惹禍上身。”
許瑾瑜口中乖乖應了,心裡卻暗暗想著。
就算不惹禍,禍事也早已主動找了上來。如果不是費盡心思周旋應對,現在她和許徵不知會落得何等下場!
......
很快,許徵也知道了此事。
“你做的對。”許徵對救人的事十分贊成:“到底是一條性命,能救回來總是好事。含玉是姨母的貼身丫鬟,對姨母的所有事情都很清楚。今後她站在我們這邊,也能多一個對付姨母的把柄。”
和許瑾瑜的想法不謀而合。
許瑾瑜凝視著俊秀斯文的兄長,一句“你知道含玉暗中傾慕你麼”到了嘴邊,猶豫片刻,還是嚥了回去。
含玉身份特殊,今後還有用得著含玉的地方。這些陰私的事有她來做就好,還是別把許徵牽扯進來了。
許徵敏銳的察覺到許瑾瑜的欲言又止,笑著問道:“你是不是有什麼話要說?”
許瑾瑜神色自若的應道:“也沒什麼要緊事。我們如今搬出了侯府,以後侯府那邊我和娘回去走動,你專心讀書準備明年的春闈,儘量別去侯府了。”
紀澤算計不成反而將自己賠了進去,心裡不知多恨許徵。許徵還是避一避的好。